好久没来时间长河了。
这里的水分明是流动的,可却如一潭死水,兴不起波澜。显得四时钟更加静谧了些。
我伸手探了探河水,据然没有排斥我,是时希做的?
我潜入水中,不断地下沉。无数冗长的时间丝线径直穿过我的身体,丝丝凉意蔓延开来,恍惚间,我看到了她的身影。
还在下沉,我看不到尽头,时间丝线纷乱至极,纠缠不清。
好冷。
那是…我的丝线?
我拨开一旁的银丝,挑出其中一根,用法术将它延长。才不过几米,就凭空生出另一根克莱因蓝,与我手中的丝线纠缠,难舍难分。
这是谁的?
我施了法术预窥真相,可那根蓝色的丝线忽然发了疯似的缠上我,将我一直往时间长河更深处拖拽,目的性十分强烈。
我施了法术于它,试图挣开,可那根丝线纹丝不动,将我缠得更紧了些,不让我有所动作。
渐渐的,它慢了下来,给了我一些观察喘息的时间。
我这是…被拽到水底了?
环视四周,映入眼帘的是大片盛放的时辰花,宛如一片绚烂的花海。是她的手笔么?这个念头刚在心头闪过,河底忽然涌起一阵湍急的水流,那汹涌的力量猝不及防地袭来,差点将我卷入其中。
“黎灰,你能听到吗?”一道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可身后空无一人。又是…幻觉?
“时希。”我还是回答了她,尽管我清楚那也许是幻觉。
“嗯,是我,不然还能是谁?”
真的是她。
“你没有消散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连这都不明白吗?”
她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我心中的迷雾。时间,这一被列为禁忌的力量,在战场上的影响力确实不容小觑。特别是时间静止与时间倒流,其作用范围之广,几乎等同于开启了某种超乎常理的特权。
没办法,自带的,这不叫挂。
所以…这就是一开始打,世王就将火力中的一大部分转到灵犀阁的原因。不只是因为灵犀令牌,还有…铲除时希这个最大的潜在隐患。
无论发生过什么,只要时间逆转,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你在听吗?”她有些不耐烦的语气打断了我的思考。
“在听。”好吧,这句是假话。
没等她作出回答,我就顺理成章地说了下去:“你…嗯…”我犹豫着是否要将这句话说出口,对她来说…有点伤人了。
“你想问为什么疏影没能保住沧澜殿?”
“是。”她还是那么…紧跟时事。
“我不想…我不能告诉你,出于对她的尊重。”
我明白“她”是指疏影;我也明白,疏影作为沧澜殿的掌权人,并非是被十阶等人所害,而是…自愿为时希的计划和世界的平安,做垫脚石…
“那几个凡人与化作玩偶模样的仙子被十阶擒走,怕是难逃一番磨难。你对其他几人的安危置之不理也还罢了,竟连新收的小徒弟也不顾了吗?”我小心翼翼地探着口风,试图从中套出些有用的消息。
“这么说,你定有救他们的计策了,我洗耳恭听。”
“……”话没套到,反被她掌握主权了。
我不甘心,继续引导她:“目前还无良策,话说,你就不觉得这件事远不止这么简单吗?”
“……”许久的沉默。
正当我以为今日要无功而返后,她忽然开口:“嗯,表面上是十阶等势力推翻沧澜殿的统治,但在把握时机上,十阶显然要略逊一筹。”
“灵犀阁元气大伤,小仙子死伤无数,沧澜殿被一举攻破后,明明他们可以趁机拿下灵犀阁。但据目前情况来看,他们没有动作,所以…”
“十阶在等。”
很好,她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们等待的原因还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