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万寿宫,不过就是片刻的工夫,那些蛛影的杀手们已经带着大家长和白鹤淮、陆知夏与慕容烬霜全部撤离了,只留下了一个苏暮雨站在院中,他扶了扶脸上的恶鬼面具。
苏暮雨“出来吧。”
很快,道观那扇略显陈旧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一阵低沉的吱呀声,谢长泽与谢金克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谢长泽“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执伞鬼,我们自信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可你却还是察觉到我们来了。”
苏暮雨“风变了。”
谢长泽“果真不一般。”
苏暮雨“谢家的紫靴鬼和刀阎罗,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谢长泽“我们家主听闻大家长受了重伤,心中焦急,想要赶快将大家长接回总堂疗伤。”
话音刚落,苏暮雨伸出一指,在谢长泽的面前划出了一道浅痕。
苏暮雨“不要越过这道线;大家长无事,一切皆好,请回去禀报给谢家家主,劳烦他挂念了,大家长这边有蛛影守护,就不劳他费心了。”
谢长泽看向苏暮雨的身后,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探寻这座道观的气息,却察觉不到任何除了苏暮雨以外的气息,他皱了皱眉。
谢长泽“大家长是否无恙,还请容许长泽见大家长一面,再予以确认;不然我就这么回去,不好交差啊。”
苏暮雨“你不好交差,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谢长泽“是否大家长真的受了伤,但是身为傀的你,刻意隐瞒,意图不轨,不让我们及时救治呢?”
苏暮雨“是个不错的理由,但你这个理由想要成立,只有一个可能。”
苏暮雨的语气当中多了几分杀意;谢长泽也是直接走上前去,越过了苏暮雨刚才划的那道线。
谢长泽“杀了你!”
苏暮雨“不错。”
谢长泽“据说,你重现了当年苏家第一任家主苏十八所创的十八剑阵,闻名已久,我很想看看。”
谢长泽当即拔出了腰间软刀,直接刺向苏暮雨的胸口。
苏暮雨“我的剑阵,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看。”
苏暮雨伸出两指,夹住了谢长泽那柄软刀,他指尖微曲,轻轻一弹,整柄软刀顿时如受重击般剧烈颤鸣;谢长泽只觉胸口一阵撕裂般的剧痛,握刀的手虎口发麻,几乎把持不住兵器,他匆忙撤刀后退,但却已经来不及了,苏暮雨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谢金克此刻已悄然站在苏暮雨身后,他手中金环大刀高高举起,直直朝着苏暮雨的头顶劈下;苏暮雨却神色不动,只是随手将身旁的谢长泽按倒在地,随即腰身微沉,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金环大刀劈在那柄油纸伞上,竟无法寸进半分。
谢金克“这柄伞有问题!”
谢长泽从腰间缓缓抽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地朝着苏暮雨的胸膛刺去;只见苏暮雨足尖轻点地面,随即向后掠去,落在三步之外的位置。
苏暮雨“即便是你们二人合力,也没有资格看我的剑阵。”
谢长泽起身以后,便退到了谢金克的身边。
谢长泽“那柄伞,就是他的剑。”
谢金克“我来!”
谢金克手中的金环大刀狂舞,刀光如怒潮般席卷而出,锋锐的刀气肆意张扬,整个道观在这股凶悍的力量下剧烈颤动,连大殿中的吕祖神像也有些摇摇欲坠,像是下一刻便会轰然摔落。
苏暮雨“谢家的风舞轮之刀。”
苏暮雨从背后取下油纸伞,与谢金克手中那金环大刀猛然相撞,两人脚下的地面微微一震,随即各自朝后退了一步。
谢长泽“你应该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用出十八剑阵。”
谢长泽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苏暮雨身后,手中软刀凌空一扬,刀身如灵蛇般缠上苏暮雨的油纸伞;苏暮雨心头一紧,急忙用力回扯,企图挣脱开来,但那软刀此刻的力道比先前强了数倍,竟一时挣脱不开。
苏暮雨“你……”
谢长泽“面对执伞鬼,总得留些后手。”
谢金克也在此时止身,拿着金环大刀,朝苏暮雨大踏步冲了过去。
苏暮雨“有句话,带给谢老爷子。”
苏暮雨轻轻一挥手,那柄油纸伞骤然展开,谢长泽的软刀在眨眼间被震得四分五裂,十几块碎片随着苏暮雨轻轻一甩,朝谢金克飞射而去;谢金克急忙收起攻势转为防守,手中长刀挥舞将飞来的碎片尽数击落在地,而此时,苏暮雨已经转身,油纸伞的伞尖对准了谢长泽的咽喉。
谢长泽“什么话?”
苏暮雨“若及时收手,那么这段时间的事情,大家长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话音未落时,苏暮雨收回了油纸伞。
苏暮雨“你们可以离开了,把话带到。”
谢长泽“你竟不杀我们?”
苏暮雨“暗河同门,皆是家人。”
谢长泽闻言,唇角微扬,溢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他与谢金克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足尖轻点,转瞬间便已退出了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