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青丘,涂山璟便如同一棵挺拔的青松,早早地等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俊朗,那温润的眼眸中满是期待。
小夭远远地望见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璀璨的星辰。她迫不及待地迅速跑了过去,脚步轻盈得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归月见到这一幕,无奈地笑笑,微微摇了摇头,轻声叹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神姬殿下请。”涂山璟的声音温柔而恭敬,他牵着小夭的手,缓缓走在前面。小夭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
归月离他们远一些,和灵枢走在后面。看着前面蜜里调油的二人,归月只觉得腮帮子发酸,心中既有欣慰,又有一丝莫名的惆怅。
三人前去拜访青丘老夫人,刚回到青丘时,恰好碰上太夫人蛊毒发作。那凄厉的惨叫声瞬间打破了青丘的宁静,让人不寒而栗。
璟匆匆跑进去探视,小夭和归月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听着阵阵惨叫声传来,小夭感到十分揪心,那声音仿佛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她的心。她不觉得抓紧了归月的手,手心里满是汗水。
归月轻轻拍了拍小夭的手,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灵枢悄悄对归月说:“难怪大荒内的人闻蛊色变!涂山氏的这位太夫人年纪轻轻就守寡,是大荒内出了名的硬骨头,能让她惨号,想来蛊毒真是可怕。”
一会儿后,璟、篌、意映和蓝枚从太夫人院内走出来。
璟和篌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愧疚难受,那紧蹙的眉头和黯淡的眼神,让人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俩是兄弟。
见到归月等在门外,几人都纷纷行礼。归月挥了挥手,“不必。”
小夭走上前,眼神坚定地对璟和篌说:“能让我帮太夫人诊察一下身子吗?”
篌和意映都愣住了,他们的脸上满是惊讶。想到璟坚持退婚,他们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心中却不愿相信。
篌惊讶地问:“王姬为何在此?”璟替小夭回道:“是我邀请她来的。”
只有太夫人知道璟昏迷的真相,意映一直以为璟是重伤昏迷,完全没想到小夭会和璟走到一起。
意映质问璟:“是她吗?”璟没有吭声,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坚定。
意映震惊之下,全然忘记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激动地大声说道:“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那话语中满是难以置信,语气里赤裸裸的鄙夷如同一把利刃,瞬间划破了原本安静的氛围。
众人皆被意映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将吃惊的目光投向意映。他们无法想象,在这样的场合,意映竟会说出如此失礼的话。
篌见场面陷入尴尬,急忙咳嗽了一声,试图缓解这紧张的气氛。他转向小夭,略带歉意地说道:“实在对不起,王姬。奶奶如今身体不适,确实不方便见客,请王姬离开吧!”那语气虽尽量保持着恭敬,却也难掩其中的坚决。
小夭咬着下唇,心中涌起一股委屈和愤怒。她堂堂王姬,竟被人这么明晃晃地拒绝,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就在这时,归月走上前一步,她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声音清冷地说道:“涂山氏的弘公子是我母亲的贵君,本宫前来探望太夫人为其诊治,尽后辈之心,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涂山氏莫要失了礼数。”
归月的话语掷地有声,让篌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显然在权衡着利弊。
而意映则满脸怒容,她觉得归月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让她更加难以接受小夭与璟在一起的事实。但在归月的威严面前,她也不敢再贸然出言不逊。
意映和篌对视一眼,意映微微蹙起眉头,心中满是不甘,篌是了解她的,也不愿意让她为难。
篌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加恭敬平和,他微微躬身说道:“神姬殿下,实在是奶奶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等过几天她老人家身体好些了,我定会亲自前去请示,再请殿下前来探望。”
归月眼神缓缓从二人身上扫过,那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一抹若有所思。她微微眯起双眸,心中暗自揣测,意映和篌的关系看起来比和璟的关系还亲密啊。
意映被归月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而篌则神色如常,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警惕。
璟看着小夭,眼中满是关切与歉意。他轻轻握住小夭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待奶奶好一点时,我和奶奶说。”
小夭望着璟,心中虽有失落,但也明白此时不宜强求。她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从意映和篌身上扫过,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与不屈。
归月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暗自思量。她深知小夭对璟的感情,也明白涂山氏内部的复杂。
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坚定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等你们的消息。但希望涂山氏不要让本宫失望。”说完,归月转身,带着灵枢离去。小夭和璟也缓缓转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阳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小夭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她不知道太夫人是否会接受她,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什么。璟紧紧握着小夭的手,仿佛在给予她力量和勇气。
太夫人不想见小夭,可耐不住璟软语相求,更不好驳了归月的面子,终于答应了让小夭来看她。
小夭随静夜走进太夫人的屋子时,除了太夫人、璟、篌,还有一位老妇,是长期照顾太夫人的医师蛇莓儿。
太夫人微笑着,那笑容虽带着几分病中的虚弱,却依旧和蔼可亲。她缓缓说道:“听璟儿说,王姬懂得蛊术?”声音虽不洪亮,却有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
小夭微微颔首,应道:“懂一点,还是姐姐教的。”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坐在一旁悠然喝茶的归月。归月身着华服,气质清冷高贵,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太夫人的目光随着小夭的手指望向归月,而后又指指站立在她身侧的女医师。那女医师面容沉静,眼神中透着沉稳与睿智。
太夫人介绍道:“她叫蛇莓儿,是百黎族人,曾跟随百黎族的巫医学习巫蛊术,后来沦为女奴,偶然被我所救,带回涂山氏。我找了名师,让她学习医术,这些年来,她刻苦钻研,在医术上精益求精。她在大荒内虽然没有名气,可医术绝对不比高辛和轩辕的宫廷名医差。”太夫人的话语中满是对蛇莓儿的赞赏与信任。
接着,太夫人又将目光转向归月,眼神中带着歉意与敬重。“神姬殿下到访,我本该亲自前去相迎,奈何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还望您多担待。”
归月收回打量蛇莓儿的目光,微微扬起下巴,语气平静地说道:“太夫人客气了,小夭的蛊术是我一手教的,您若是信得过,也可让她诊治试试。”归月的话语简洁有力,透露出对小夭蛊术的自信。
太夫人缓缓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王姬了。”小夭心中一喜,她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仅可以帮助太夫人缓解痛苦,也可以让她在涂山氏赢得更多的认可。
蛇莓儿默默退到一旁,静静地站在了归月的身侧。归月微微侧头,目光落在蛇莓儿身上,轻声问道:“你是百黎族人?百黎族如今也是少见呢。”那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感慨。
蛇莓儿张了张嘴,本想打着巫语回答,可又突然想到归月可能并不认识巫语。正犹豫间,谁知归月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倍感亲切。
归月缓缓说道:“我识得,我祖母和巫王交情深厚,我的蛊术就是巫王亲自教的。”她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往昔的回忆与怀念。
蛇莓儿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没想到眼前这位高贵的神姬殿下竟与百黎族的巫王有着如此深厚的渊源。
蛇莓儿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没想到殿下与巫王竟有如此关系,实乃荣幸。”
言谈间小夭已经诊治完毕,和璟同去炼药,归月和太夫人谈了几句也告辞离开了。
本来就是为了小夭而来,现在璟能照顾好小夭,自己也不能总待在青丘,再者自己也放心不下玱玹,于是就回了神农山。
只有金萱在,她恭敬地行礼道:“神姬殿下回来了,殿下去巡查工地了。”金萱的声音清脆而利落,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嗯,这几日你也辛苦了,我自己收拾就行。”归月微微点头,语气温和。金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默默退下。
归月看着熟悉的房间,心中涌起一丝感慨。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疲惫。
时光流转,涂山璟与意映的婚事在众人的意料与意外中举行。
涂山氏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然而,归月却并未出席这场婚礼。她独自坐在自己的宫殿中,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万千。
说实话她对涂山璟十分不满,只是觉得在那样的场合,只怕自己收不住自己的情绪,给了二人难看,毕竟意映也算是自己的朋友。她知道小夭对涂山璟的感情,也明白小夭心中的失落。
可她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玱玹马上就要迎娶曋氏的嫡女淑惠为侧妃,瞫氏是中原六大氏族中最具有实力,若是能得到瞫氏支持,等于奠定了他在中原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