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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勒尔比起之前好像,更喜欢和我一起玩了。
她不想我难过,是吗?
爱丽丝最近总是被夫人叫过去单独聊天,回来都是闷闷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乌勒尔的关注有些过高了,她,到底来自哪里,又为什么会以狼孩的模样出现在森林中?
对人类文明适应迅速,是因为本身就是人类吗?
她最近很喜欢听我吹短笛,那个时候的乌勒尔都是安静的。她远远的眺望着森林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是怀念家吗?
推理小说里面突然出现的外来者总伴随着一些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平静的生活马上就要像喝下去的牛奶一样,消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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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6月23日记
班恩被偷猎者给杀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捏着白面包的手一抖,面包掉在白瓷盘上,面包屑黏在手上,我看向奥菲和爱丽丝,他们好像没有听到夫人和管家的话。依旧自顾自的吃着面前的早餐。
“鹿头和人缝在一起?脑袋都找不到了。?真是吓人啊——可怜的班恩……找个好点的神父,给他体面的送行吧。”
管家的声音随后接上。
“好的,夫人。那小小姐她们……如果问起班恩的事情要如何?”
“爱丽丝她们,让她们不要靠近山林了,说班恩在山上放置了捕兽夹,如果不小心被抓到会受伤的……”
夫人的话像一滴墨坠入牛奶,所有声音突然扭曲——火焰爆裂的噼啪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早餐的平静。
错乱急促的心跳声,猎犬狂吠的声音,短笛悠扬的乐声,一股脑的塞进我耳朵里,再一眨眼,眼前的场景裹挟着白光,骤然一变。
燃烧的火焰卷起布料灼烧后的灰烬,我被拉着踉踉跄跄的跑进了森林里面,风声撕扯着耳膜,心跳声与树梢的鸦鸣混在一起。
奥菲一只手拉着我,一只手挡在额头前,不停地向前奔跑,树枝划破我们的衣服,割破表皮层,让皮肤泛起一条条红痕。
风声停滞,我和他相互依偎在灌木丛后,我无助的抬头看向他。奥菲的手上攥着那铜色的笛子,明灭的光影打在他的侧脸,他的眼睛没有聚焦,空洞的看向我。
“为什么?”
我感到了恐惧,不只是对身后庄园的烈火,还有对面前这个少年。
第一次,我成功开口说话。
仿佛根本不是自己的声音,沙哑的,粗糙的,带着磨砂的颗粒质感。
“乌勒尔。”
奥菲的眼里亮起了一丝丝光亮。
“你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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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大火燃烧着,我和乌勒尔躲在山林里,我望着我手中的短笛,又想到,笛声后闯进庄园的盗匪。
乌勒尔向我提问的时候,我只想,她终于会说话了。
但是,她好像很害怕我,为什么害怕我,我带她跑出来了啊,我……不是。乌勒尔她把我扑倒在地上,我看到她眼睛里是,质疑,怀疑。为什么,要怀疑我。
在我开口说话前,她捂住了我的嘴巴。我想说话,想反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但乌勒尔根本不理我,她盯着远处。我生气的咬住了她的手。
她的目光才又移到我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失去的东西,家人,我越来越恼怒,咬的力道越来越大,直到我尝到了血的味道。在黑暗里我看的不清楚,两道液体从我的嘴角流过,流过脸颊。
稀疏的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经过,我才知道,她在防那一些人发现我们。
乌勒尔她抽出了手,一声不吭的看着我。好像她刚刚说话只是我的幻觉。
我和她相互依靠着,直到天明,警察发现我们。
…………
在那场灾难里,我失去了父母,我失去了爱丽丝,我失去了家。
爱丽丝被大人们带走,我和乌勒尔被送进了孤儿院。
我最近总是会梦到过去在庄园的事情,爱丽丝又去哪里了?乌勒尔又为什么不说话了?那一些人真的是因为我引来的吗?
爱丽丝,乌勒尔,爱丽丝,乌勒尔。我仅存的家人。
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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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9月14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