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

殿内轻纱翻飞，床上的女子面色苍白，枕在慕琅月肩上，嘴边还残有未擦干净的血迹。

“姑姑，你坚持住，医官马上就来了。”她轻声说着，声音带着哭腔。

“月儿，记住姑姑说的话，不要去查是谁害的姑姑，你会是鲛族最优秀的族长。”慕琅梦紧紧握着她的手，呼吸慢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弱。

晶莹的泪珠大颗大颗落下，掉在地上瞬间化作了珍珠，慕琅月强压着哭声，梗着喉咙说：“姑姑，你会好好的。你相信我，你会好好的。”

“你小时候就喜欢靠在我的肩膀说话，每次都是说着说着睡着了。”慕琅梦笑着细数往日的趣事，“月儿......月儿......姑姑累了，睡会儿就起来给你做桃花酥。”

慕琅月声声应着：“好。”

不知过了多久，殿里只剩下“嗒嗒嗒”的声音。

慕琅月握着的手逐渐变得冰冷，她低声抽泣着，眼泪不受控制的翻越而出，在感受不到身旁人的呼吸后，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感觉天好像塌了一般，心止不住的绞痛，为什么她所敬爱的都在慢慢离她而去，为什么她从来都留不住他们，老天啊，你真是好狠的心。

哨子带着华铎到时，慕琅月已经止住了哭声，地上散落一地的珍珠。

“你们来了。”慕琅月的声音低哑，“华铎，我不是叫你医治姑姑吗？”

“回族长，是梦长老吩咐的。”华铎浑身一颤，明明她语气平静，却感到十足的冷意。

“我要听你说实话。”

华铎瞬间感到一股强大的灵力压制着自己，内脏好似都要被挤压出来，在一旁的哨子也不例外。

“如果梦长老只是流血过多，臣还有力医救，可是臣在梦长老的体内发现了一味毒药。”华铎艰难开口。

“什么毒药。”

“望约散。”华铎说，“这毒药并不致命，可一旦流血过多，毒性就会立马显现出来，攻击病人的五脏六腑。”

“毒从哪来？”慕琅月眼神凌冽投向华铎，释放的灵力往回收了收。

华铎感觉周身轻松了些：“臣细查时发现，这毒是日积月累在梦长老体内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有人每天给姑姑下毒。”

“是臣医术不精。”华铎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卑微告罪，他只是一个小小医官可不敢随意揣测。

“你先下去吧。”

慕琅月虽然生气，但不至于牵连无辜的人。

“哨子，敲丧钟吧。”

语毕，慕琅月起身离开了琴宫。

姑姑啊，你到死都在维护那虚伪的天帝，如果他的心里有你就不会找人杀你了。

她怎会猜不到是谁给慕琅梦下毒，望约散这种常见又致命的毒药，凭她的实力，怎会察觉不到，能让她这般甘之如饴的，除了天帝还能有谁？还有那黑鳞鲛人，如果没有天帝的授意怎敢独闯鲛城。

慕琅月暗下决心，总有一天会让天帝给姑姑陪葬。

回到絮椛殿，慕琅月换了身素衣，重整面容，去往汮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