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春桃答。

“你可见到是谁伤了梦长老。”

春桃摇摇头说：“未曾见到，今日梦长老从宴席上下来都是奴陪着，我们走到珊瑚林时，长老说想自己坐会，让奴先回去了，奴见长老今日还未进食，便去了膳房装了几样吃食拿过去，奴到时就见长老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就刚忙呼救。”

春桃是慕琅梦贴身的鲛奴，也是跟在她身边见过大场面的，叙事的时候不缓不急，但声音颤抖着，仔细看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慕琅月眉头紧皱听完了春桃的叙述，很快从中发现疑点。继续问她：“本族记得回琴宫不会经过珊瑚林吧，你们是要往哪去？”

“是梦长老说要到处看看，她还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没有机会？慕琅月更加疑惑了，前任族长禅位后会加入长老会，还是会留在鲛城的，怎么会没有机会。

“她最近有什么异常吗？”

春桃想了想，半晌后道：“没有。”

“退下吧。”慕琅月挥手让春桃下去。

哨子慌忙走了进来，语带欣喜，拱手道：“族长，梦长老醒了说要见你。”

慕琅月迫不及待朝寝殿走去。

“血止住了吗？”

“止住了。”

踏进寝殿，一个鲛奴都没有，连华铎医官也不在，慕琅梦靠坐在床头，额头冒着虚汗，身上那件血衣也换了下来。

“月儿。”她刚醒来，声音有些沙哑。

慕琅月坐在床前看着她，语气轻柔唤了声：“姑姑，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些了。”

“伺候你的鲛奴哪去了？还有华铎呢？”她这时才注意到殿里异常安静，说着就要去找他们。

慕琅梦拉住她的手，动作幅度大了些扯到了伤口，痛呼出声，慕琅月连忙坐下查看。

“是我叫她们走的。”她缓了缓呼吸，说道，“月儿，我想让你陪陪我。”

“好。”慕琅月听话坐好。

慕琅梦拍了怕床上的空位，轻声说：“月儿坐这里来。”

慕琅月依言十分小心坐上去。

“月儿，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小一团。”慕琅梦说着费力用手比划着，“阿嫂心疼得紧，抱着你不肯撒手，说什么也不让我们抱，连阿兄都没法抱你。我趁着阿嫂睡着的时候偷偷抱着你，心想，我的小侄女要快快长大啊。谁知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可以抗下整个鲛族了。”

“姑姑......”

“阿兄从小跟在父亲身边学习政务，你也是从小跟在阿兄身边，我很羡慕，我也想看看上面的风景，后来我去看了，只觉得没意思。当年那件事是我对不起阿兄阿嫂，我更......对不起你，如果我肯放手，你就不会走上歧路，都怪我。”

慕琅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那预感随着慕琅梦的话越来越强烈。

“我好后悔，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慕琅梦缓了口气，继续说：“月儿，你要好好的，我知道你想做的事，可惜我帮不了你了。”

“我知道，姑姑那些事我都知道，我不怪你。”慕琅月点头说，“现在我只想知道是谁伤了你，我要找他报仇。”

慕琅梦轻笑一声：“月儿，不要查了，你就当我是病逝的好不好？”

“不好，是不是天帝......”说着她就想去找天帝。

“慕琅月！”慕琅梦强撑着身体大声呵斥，没坚持一会儿就开始剧烈咳嗽，慕琅月连忙帮她顺气。

“我叫你不要查是为你好。”

“可是......不，华铎会治好你的，他可是我们鲛族最好的医者了。”

“你......”慕琅梦一个字没说出来，张嘴就吐了一口鲜血。

慕琅月慌张用手接着，手不由自主颤抖着。

“姑姑，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她转身说，“哨子！哨子！快把华铎找来。”

慕琅梦拉住她的手，嘴里包着口血含糊不清：“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