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基诺我当然没疯,所以我们还是要做出一点准备。
卢基诺学长当然不会傻到让他们所有人真的毫无防备的就在沙暴中前行,他朝着库特摊开手:
卢基诺大哥,你背包里有绳子吗?
库特我有很长一圈攀岩绳。
库特非常熟络的从包里翻出一卷打理整齐的绳子。
攀岩设备?沙漠里还要攀岩?卡尔满腔疑惑。不过,他很快为库特找到了开脱的借口——或许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呢?
卢基诺很好,我们通过这条绳子把大家系在一起,防止在沙暴中走散。
卢基诺霍尔特,你在最前面探路,顺便用你的无视雾霾的拥有远视功能的护目镜看看是否发现目标。
卢基诺一旦一无所获,就直接开启屏障,隔绝沙尘。
查尔斯明白。
查尔斯学长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不过,一旁的薇拉倒是满心疑惑:
薇拉不怕雾霾?那沙尘会不会影响呢?毕竟雾气和沙子差别很大耶。
查尔斯我不知道,但理论来说,它无视功能采用的是热成像,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薇拉好吧……
如果想的话,卡尔猜测薇拉同学应该是希望能留下来的——她一路上就表现出了一种女孩对自我竭尽心力的爱护与娇养,她很优雅,很高调,不可否认,卡尔觉得对方美如一只斑澜蝴蝶——她的美丽毋庸置疑。而这朵美丽的娇花自然是不愿意受那狂风与沙尘的摧残。心里百般不愿,可她还有将这种不满转化为反抗的声音以及抗拒的表情。
他是在薇拉同学的双眼中读取到的这一抹情绪。
他有些迟疑,在大家往腰上缠绳子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是错误的?虽然,他知道即使是错的伙伴和学长们也不会怪罪自己,但他心里就是有一种退缩的怯懦感,他有点恐惧,有点害怕——他担心自己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自己脑子一热的大胆幻想。
可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好抗拒的了。他想着,绕着自己的腰打了一个结,并将绳子的另一头交给了打算垫后的卢基诺学长。
屏障要打开之前,卢基诺学长还嘱咐他们所有人:
卢基诺待会尽量不要说话,跟着前面走就行了。
卢基诺相信你们的查尔斯学长,他视力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查尔斯……我感觉你是在阴阳我,但我没有证据。
毕竟在他们学长学姐之间,查尔斯学长使用电子产品的时间是最久的,视力也是他们中最差的,这也是他平时要么戴着眼镜,要么带着自己将高倍镜片与护目镜研究出来的实验品。
可是不可否认,他在他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些科技的辅助下,视力能超过他们之中的所有人。
……
防护罩消失之后,所有人都感受到的一阵几乎要将他们掀飞的飓风。卡尔凭直觉感觉这场沙暴不正常——即使他不知道正常的沙暴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他浑身的衣物被风吹得乱舞,前面的人也未能幸免,他只好跟紧前面的步伐,抬起一只手挡住那狂暴的风沙,尝试性半眯着眼,跟随着队伍一点一点向前试探。
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条绳上的“蚂蚱们”排起队走起来也歪歪扭扭,也因此,让前面的人幸免于卡尔接下来将遭受的危险。
流沙,这种东西一直存在于他们这些什么也不懂的外乡人所看的书籍或动画之中,卡尔对其的理解与他人一样——陷进去就很难出来。果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陷进流沙的幸运儿就是自己。
这东西真的可怕,人就像突然踩空一样,向下猛然坠去,须臾之间沙子便便被埋到颈侧。黄沙发疯了般往他的衣服里灌,沉甸甸地坠着把他往下拉。他眼中也糊满了沙,刺得眼都睁不开,也只能像一个溺水的人一样放声呼救:
卡尔流沙!我……
粗暴的黄沙钻进他的嘴里,卡在了他的喉咙。他还在往下陷,而后面的卢基诺学长早在他前面的绳子猛然下坠时感到了不对劲,他猛然拽住前端那被拉的笔直的绳子,努力向后提。
队伍也在刚才他掉进流沙时停了下来,像是所有人知道了卡尔的不幸,他们都抓住着身后的绳子努力往前拉,而卢基诺学长也在努力拉着身前的绳子。两方用力,而卡尔就像一根绳子,中间打了一个绳结,而这根绳子应该在用力绷紧下让他获救。
可流沙的力量太强大了,他们仅凭力气似乎拉不出卡尔。沙子已经尝试慢上卡尔的口鼻,就在这时,卡尔明显感觉下沉的力量一滞——会有一股猛然爆发的很强大的力量在努力将自己往上拉。这股力量来自于卢基诺学长的方向,他有些惊讶,而自己的眼睛望着那卢基诺学长的方向,正好撞见了堪称奇异又古怪的一幕。
那一幕令他永生难忘,卢基诺学长在慢慢变化,在风沙中的模样有些模糊不清,或许其他人看不见——但卡尔确确实实看见了!无法形容这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头森林古猿进化成人类时过程的怪异。卢基诺学长几乎变成了一个怪物,虽然在风沙中他看不清那怪物的具体样貌。
身体向上被拔出的速度在他双手解放时停下了,当他还在疑惑时,一只覆满堪称古老蜥蜴体的碧绿色鳞片的爪子抓住了他的一只手,紧接着用一种极强大的力量将他拔出了流沙坑。
他看清眼前的怪物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而这只高大的怪物似乎在“退化”——在他眼前硬生生化作了卢基诺学长的模样,他浑身有些发颤,甚至有些不适。然而,他透过那沙尘,发现卢基诺学长只是和蔼笑笑,甚至还有些无奈。他也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如今的学长一直用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而那只手在不停的发颤,仿佛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在那一只手上流动,他可能是在制止着什么,努力克制、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