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二人

这一刻，两人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沉重，仿佛被无限放大，他们彼此冷着脸，眼神交汇的瞬间，如同两座冰山猛烈相撞，寒意四溢

片刻沉默后，萧瑟率先别开目光

萧瑟（萧楚河）“我不是那个意思”

玖鸢看着他，第一次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萧瑟

这样的目光让萧瑟有些不自在，喉结微微滚动，似乎有话要说，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砰——！”骤然炸裂，林中的飞鸟受惊四散，扑棱着翅膀四散而逃，打破这剑拔弩张的氛围

无心（叶安世）“打雷了？这也不像是要下雨啊？”

无心（叶安世）微微蹙眉“那是雷无桀去的方向，难道…是他在与人争斗？”

玖鸢“是霹雳子，雷无桀有危险”

玖鸢轻轻一挣，试图摆脱被萧瑟握住的手腕，她目光落在那只钳制着她的手上，声音淡漠得如同寒冬的霜雪

萧瑟心头微颤，缓缓松开了手指，他张了张嘴，说道

萧瑟（萧楚河）“这小夯货，打个水都能打出事端来”

无心（叶安世）“这地方人迹罕至的，想不到雷无桀还能遇上逼得他用霹雳子的对手”

玖鸢没有言语，径直朝门口走去，然而，萧瑟再次伸出手拦住了她

萧瑟（萧楚河）“你还没恢复，不能动用武力”

玖鸢“我自有分寸”

玖鸢的回答简洁，没有丝毫犹豫

萧瑟（萧楚河）“哎！”

萧瑟还想劝阻，话未出口，人影已逝，玖鸢身形一晃，轻功展开，如一阵清风般越过他，消失在视线尽头

无心（叶安世）“他们的位置在移动，看这情形，是往慕凉城的方向去了”

#萧瑟（萧楚河）“慕凉城…孤剑仙……”

萧瑟又一次陷入那日被废武功的回忆之中，心中五味杂陈

无心（叶安世）“喂，你不去救他们？”

#萧瑟（萧楚河）“…我不去”

无心（叶安世）“你说什么？”

#萧瑟（萧楚河）“玖鸢到底是李寒衣的徒弟，即便没有恢复，也不至于受伤”

#萧瑟（萧楚河）“那小夯货也没那么容易被干掉，兴许脱身了，一会儿就找回来了”

萧瑟心不在焉地拿起茶碗

无心（叶安世）“话虽如此，可他们是往慕凉城的方向去了，万一惹到孤剑仙……”

下一瞬，萧瑟便将茶碗重重搁回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萧瑟（萧楚河）“雷无桀不是想去见孤剑仙吗？万一碰到了，正好如他的愿”

无心（叶安世）“那美人呢？你就不担心她吗？”

无心的话像针一样刺进他的耳膜，萧瑟猛然攥紧了拳头，试图压制内心翻涌的情绪

#萧瑟（萧楚河）“我……”

无心（叶安世）“你有心事，从昨晚回来之后，你便有些不对劲”

#萧瑟（萧楚河）“总之要去你自己去，小夯货和玖鸢说要帮你，我可没答应……”

#萧瑟（萧楚河）“正好借这个机会跟你分开，对我来讲也挺好的……”

萧瑟这么说着，无心俯身靠近他

无心（叶安世）“你，害怕了？”

无心的目光如炬，直视着他，萧瑟慌乱地避开视线，站起身来，背对着无心

#萧瑟（萧楚河）“要去你自己去，拉着我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干什么……”

无心（叶安世）“雷无桀跟美人不是你的同伴吗？”

#萧瑟（萧楚河）“不过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罢了，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无心（叶安世）意味深长“若真是这样，那我倒真为美人感到不值”

这句话如利箭般刺入萧瑟心底，让他原本故作镇定的神情瞬间动摇，窗外风声呼啸，仿佛也在为他的矛盾与挣扎叹息

无心（叶安世）“我自小聪颖过人，十三岁武功便入了自在地境，那时我很兴奋，追着老和尚问，我算不算是这一辈当中的第一天才”

无心（叶安世）“老和尚被我问烦了，最后说，北离跟雪月城，各有一个人，同样也是十三岁入了自在地境，十七岁便入了逍遥天境，他们当得上天下第一天才之名”

无心（叶安世）“一个是雪月城雪月剑仙唯一的弟子，也就是美人，清冷如霜，剑气凌然”

无心（叶安世）“另一人便是江湖百晓生的弟子，北离六皇子萧楚河，风姿卓绝，才情盖世”

无心（叶安世）“这么一说，是不是觉得他们二人很是般配？世人也都这么觉得”

无心（叶安世）“所以后来，明德帝有意促成二人婚事，而他萧楚河却当众拒婚，这般羞辱，令美人无地自容，更是让她颜面尽失，沦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听到这里，萧瑟只觉胸口闷痛难耐，呼吸变得愈发沉重，双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

#萧瑟（萧楚河）“住口！”

他怒喝一声，眼中似有火焰在燃烧，恨不得将无心撕碎

这桩往事，如一把尖刀，深深刺在他的内心深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无心（叶安世）充耳未闻“之后不久，便发生了琅琊王一案，天启四守护中的李心月身死，她的女儿李寒衣剑指当朝天子，江湖震动”

无心（叶安世）“据说萧楚河在天启城中跪了三天三夜，为琅琊王求情，最后却惨遭牵连，贬为庶人”

无心（叶安世）“我原以为萧楚河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可后来发生的事，又让我觉得这个萧楚河，虽身处皇家，却与旁人迥异，是个可以结交的朋友”

无心（叶安世）“原本我以为，你就是萧楚河”

#萧瑟（萧楚河）“你少装出一副得道高师的样子，你喜欢讲故事是吧，那我也给你讲一个”

#萧瑟（萧楚河）“十二年前，魔教东征最后一战，北离各大派围攻魔教教主叶鼎之，最终叶鼎之战败，自绝而亡”

#萧瑟（萧楚河）“可笑的是，出卖叶鼎之消息的，正是他的至交好友，王人孙”

#萧瑟（萧楚河）“在我看来，叶鼎之妄称天下第一高手，竟死于自己好友的手中，愚蠢至极！”

萧瑟的一番话也彻底激怒了无心，无心强忍着怒火，最终，他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抄起桌上的茶碗，朝萧瑟狠狠掷去

萧瑟一侧身，便躲过了这一击，茶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萧瑟（萧楚河）“怎么？恼羞成怒了？”

无心（叶安世）“今日不用武功，我也给你个教训！”

#萧瑟（萧楚河）“我警告你…！”

无心猛然一脚踹向萧瑟，动作迅猛而果断，萧瑟来不及躲闪

#萧瑟（萧楚河）“你疯了！！”

无心（叶安世）“撕了你这张臭嘴！”

两人随即纠缠在一起，拳脚相加，毫不留情

……

不知过了多久，双方终于停手，各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只得停下动作，各自平复心情

无心（叶安世）“是我错了，今天，这里没有天外天的少宗主，也没有什么萧楚河，我只是寒水寺的无心，不管怎么样……”

无心（叶安世）“雷无桀跟美人是因为我才来到这里的，我得去把他们带回来”

无心起身离开，萧瑟瘫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思绪突然被拉回姬若风之前说过的话，那些字句如同烙印一般刻在脑海中，紧接着，玖鸢的面容又浮现出来，清晰得仿佛她就在眼前

萧瑟猛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