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每日诵经时三皇子都会找她闲谈,两人之间非但没有如外界猜测般剑拔弩张,反而日益亲近起来。直到宣后寿宴将近,她和三皇子才被文帝免了责罚,准许回宫。三皇子望着驶向东宫的马车,心里的野望不断升腾。
到了东宫各路消息纷沓而来,孙妘才知晓前几日王隆剿匪不成反被俘虏,浪费了钱财人命无数。太子倒是想起她的叮嘱,却是让何昭君私自出兵去救王隆,好把事情抹平,被不出所料的拒绝了。如今正在文帝那里给王隆求情,孙妘听的是两眼一黑。
她匆匆赶过去,太子果然被文帝狠狠斥责一顿,咆哮声能传出殿门二里地,宣后担心的在殿外不敢进去。过了一会儿,里面声音渐渐平息,孙妘才大着胆子进去,太子灰头土脸的站在角落,心虚的不敢看她。
见是她进来了,文帝勉强按耐住脾气,“回来了?过几日你母后的寿宴你来操持。”
孙妘恭顺的应声,“陛下,今日儿臣回来,王姈来东宫拜访。”
文帝冷哼一声,“怎么,也是为王家求情的。”
孙妘看了眼太子,“是非对错众人都看在眼里,怎能赏罚不分。王姈是来禀报消息的,前几日寿春来使,去了王家,有个叫彭坤的将领相中了她。阿姈晓得事情轻重,愿意为父皇耳目。”准确的说是文修君铁了心让王姈嫁过去,王姈如今是处理情报的,知道寿春敏感,找她求救的。
文帝一愣,面上有些意动,小乾安王不安分,寿春确实需要监视。
孙妘见有了突破口,开始替太子描补,“殿下为王家求情,只是不想其没了性命,若不救人只怕有损国威。
另外,也是担心文修君刚被贬斥,王家再按律责罚,都是血脉亲信的,他们一家子真成了白身不好看,惹人非议。
若王姈此次立功,陛下重赏于她,有阿姈顶立王家的门户,也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殿下也不必为王家担心了。”
文帝听了,觉得有几分道理,小乾安王那边有了突破口,王家和文修君这些从龙之臣也能料理了,还能得个宽厚仁慈的名声。他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太子,语气却缓和下来,“好了,王家还有王姈在,你不必再为王家求情了。”
孙妘扶着太子回去。
路上太子低落的声音传来,“阿妘,我是不是很没用,若我不是太子就好了。”
孙妘没法评价,是非不分,赏罚不明,任人唯亲还优柔寡断,太子现在不落下风都是靠她周全,不经历风雨他的性格就会一直软弱,可她一撒手太子马上就得被坑成废太子。就像这次,不过近一个月的功夫就与文帝闹的不可开交。可文帝不会让一个被储妃把持的太子继位的,另有能力出众的儿子他为什么要赌儿媳的良心。
但她还是违心的安慰太子,“殿下宽厚,妾跟着殿下只觉得安心。”
太子动容的拉着她的手,细细摩挲,珍重的吻了她的额头,“只求阿妘能常伴左右。”
他们二人款款深情,角落里,多日不见私会在一处的凌不疑和三皇子面色却如出一辙的难堪。三皇子语带不屑,“皇兄身为储君,行事怎么如此轻佻。”
凌不疑点头附和,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晦暗。
孙妘回去后准备起宣后的寿宴,私底下开始给王姈配备传送情报的人手,确保她能安全立功。
次日朝堂之上,文帝不顾众臣反对,委任太子掌管三军虎符,指挥他从前举荐的何昭君和凌不疑一起前去剿匪。
半夜里太子辗转难眠,总担心虎符失窃,实在无法,还是孙妘替他保管,才止住他的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