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演变成了储位之争,三皇子的野心也摆在了明面上。奉贤殿内气氛降到冰点,好好的忌辰被搅成这样,文帝的心情是一团糟,他用力拍着案几,“好了,此事朕之后自会决断。”
他命人去查清此事,看着孤零零跪在一边的凌不疑,又以孙妘和三皇子扰了霍翀奠堂为由,罚二人去三才观清修静心。
孙妘离宫前嘱咐太子,“殿下,文修君因铸币权被贬一事,在场除了咱们只有帝后和凌不疑知晓,你以后不要太信任凌不疑了。若缺得力的武将,考虑考虑昭君吧。”
见太子沉默,孙妘叹息一声上了去三才观的马车。
到了三才观,孙妘也收了心思宁心静气的翻看经书,三皇子也不顾之前的剑拔弩张,颇有心情与她搭话,“储妃嫂嫂不担心东宫事务吗?”
孙妘给出标准回答,“东宫事务自有太子做主。”毕竟该说的都说了,她也尽力了。
看着月白直裾的纤弱美人,乌发云鬓,端坐在不远处的书案旁。她还是这么美,一如往昔,一如昨日,完美的如同云中月。三皇子不由出声,“真羡慕皇兄能有嫂嫂这样的贤妻相助。”
“羡慕就找个新妇成婚,也省得陛下和越母妃催你。”
“可我只想娶个像嫂嫂这般的新妇,进能打理宫中事务,退能教导幼弟幼妹,又有远见又贤惠宜人。若是当初是我和嫂嫂有婚约就好了。”三皇子眼神快速扫过那裸露在外的莹白如雪的肌肤,不自在的眨了眨眼。
孙妘不客气的笑他,“那我当初只怕要被退婚,你如今再夸也没用。”
三皇子哑然,以他的性格确实会这么做。
见他不出声,孙妘又担心话说重了,“娶新妇又不是找下属,合你心意的就是最好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好好考虑考虑。”三皇子说来也二十出头了,院里连个姬妾都没有,娶妻又总是拖着不愿意,文帝摊上他和凌不疑这两个大龄单身儿子,没少着急上火。
因着汝阳王也在三才观清修,孙妘和三皇子作为晚辈便一起去探望。孙妘看着多出来的女娲像有些奇怪。
汝阳王撇撇嘴,为孙妘解惑,“是城阳候府的淳于氏送来的,你叔祖母信的不行,还要放在三才观供奉。”这几年裕昌郡主有了正经事做,汝阳王夫妇关系缓和了很多,他才会照看汝阳王妃的女娲像。
孙妘若有所思,又和三皇子一起慰问了几句才离开。
回到书案前,看着简朴的房间,三皇子突然开口,“嫂嫂怪我吗?”
孙妘垂下眼帘,温声回复,“怪你什么?这次小乾安王的事?可确实是他先生出野心,人心不足并非子昆的宽厚能填满的。怪你争储?其实我也明白君主无所谓仁厚与嫡庶,能力与担当才更重要。如此,好像没什么要怪的了。你我立场天生,你也不必愧疚。”
等着被宣判死刑的人却被告知无罪释放,他有些感动,“你总是能懂我。”
许是在宫里憋狠了,一向话少的三皇子拉着孙妘天南地北的聊着,好在孙妘阅历足够都能给出回应。他只觉得失而复得般又回到了七年前孙妘刚怀文瑾时,两人也是这般无所不谈。
坐了一路的马车,这几年多是脑力劳动的孙妘已经有些累了,渐渐被他的絮絮叨叨念困,书简从她逐渐失力的手中摔落到地上,她迷迷糊糊间伸手去捡,和三皇子的手碰到了一处。
下意识缩了缩手,书简被三皇子放到书案上,他温声道,“阿妘,你一路上也累了,我送你去休息吧。”
她胡乱点点头,还是一副不清醒的样子,一直被送到了卧房。见人走后,孙妘嘴角勾起,她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文帝有更看好的皇子,她也不是非要吊死在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