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越快越好。”提到处理凌益,凌不疑语气冷硬下来。
次日伤尚未完全恢复,他就上朝告发凌益。有孙妘在女娲像里找到的证据和王姈在彭坤那里找的证据相互佐证,足以证明凌益和彭坤常年互通书信,更有他们密谋与戾帝里应外合,阻拦救援,从而占领屠杀孤城的证据。这桩历经十多年终于破获的案子,真相震惊了所有人。
文帝对凌益就没有那么多仁慈心了,当即要下旨处死凌益。左大人出言,“凌不疑以子告父,着实不孝,陛下不能偏私啊。”
“可他不是凌不疑,他是霍无伤。”知道事情重大,孙妘一直在旁边等着,听到这果断站出来为他撑腰。“陛下,真正的凌不疑喜欢吃杏仁糕,霍无伤却对杏仁糕过敏。儿臣打理宫中多年,可以证实子晟确实吃不得杏仁糕。”
文帝闻言震惊不已,就要感动的搂住此时的凌不疑。左大人在旁边喋喋不休,“不过是储妃一面之言如何能信?谁不知道他凌不疑与东宫关系莫逆。而且储妃身为女娘怎能出现在这里,这是干政!”
这话可犯了众怒,少商和王姈如今都在朝中,还有几个指望女儿将来支撑门户的官员当即和他吵了起来。也就是何昭君和万萋萋还在剿匪,不然能当场揍他一顿。
乱哄哄中,文帝记起霍翀和霍无伤都有的胎记,亲自去扒拉凌不疑的衣服验证,果然找到。他重重一咳,“好了,朕能确定,他就是霍无伤。”
霍无伤又表明愿意改名为霍不疑纪念替他死去的凌不疑。
霍氏满门忠烈,霍不疑乃是霍将军唯一的血脉。见拉扯霍不疑没了希望,左大人将矛头对准了孙妘,“储妃身为后宫女眷,却干涉朝政,牝鸡司晨。太子宠信储妃,诸多政务都问询与她,臣亦有所耳闻。凭借东宫势力她还大力扶持女官,依附者众多。臣还听闻太子将虎符都交由储妃保管,若她哪日有图谋不轨之心……臣一心为陛下着想啊。”
听到这里,霍不疑嗤笑,“血口喷人,你们左家一家都被戾帝余孽收买,如何为陛下着想?”
三皇子出列,如实汇报左将军的口供,坐实左家早就已经被戾帝余孽用重金收买,才总是针对霍不疑。“唯有朝中少了战神霍不疑,便可以再度作乱夺取山河”,他似是不经意间为孙妘辩解,“如今见完不成目标,又来攀扯储妃来扰乱朝局。”
至于所谓戾帝余孽,便是田家酒楼的掌柜田朔,此人本属戾帝身边内侍,对其忠心耿耿。后来戾帝兵败身死,田朔隐姓埋名,表面四处经商,实则伺机而动,这些年来靠着田家酒楼的掩盖与都中不少官员都有来往。
文帝可以容忍下面的人有私心,但绝不能容忍通敌之人,凌益和左家人首鼠两端,文帝震怒判他们车裂之刑,由已经恢复真实身份的霍不疑监刑。
霍不疑回归原本身份,文帝为此特地举办了家宴。众人一派和乐时,文帝点了孙妘问话,“你向来学问不错,不如给大家讲讲前朝名人吕后?”
三皇子先反应过来,攥紧了手里的酒杯。温馨的家宴在这一刻褪去了虚伪的表皮,场面安静的可怕。
孙妘似是不觉,她语气如常,“司马迁评价她‘政不出房户,天下晏然;刑罚罕⽤,罪⼈是希’。儿臣认为其纵使偶有些手段过激不过是权力斗争中的生存策略,且治国能力超越同时代多数男性统治者。
其中诸吕也是吕后的重要支持者。父皇定鼎天下,自是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儿臣身微言轻,孙家更是不如吕家多也,孙家上下更是铭记得陛下提携才能有今日这场富贵。故而此等人杰,儿臣唯有敬之,实在是望尘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