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思绪又飞回雪地里带着花香的拥抱和唇瓣略过的柔软。意识到空气有些安静,他咽了咽口水,随口挑了个话题,“是宁二让你来问燕家的事?”
姜雪蕙诚实的点点头,两人都是见微知著的性格,很多话不用说透,她给谢危添了杯热茶,“虽然知道你会照料好燕家,但我不亲自来问问,她只怕不能安心。”
见谢危又开始出神,她向门口看了一眼,想要张口喊人。谢危却笑了笑,嗓音有些干涩,“我刚才示意过,刀琴和剑书不会过来的。雪蕙,见过我之前那般模样,你还会不会考虑让我?”
姜雪蕙惊讶,他们刚才谈论要命的事,谢危这个恋爱脑就在想这些?
谢危却误以为姜雪蕙惊讶于他的痴心妄想,他脸上病态的笑容变大,眼睛里却有一点泪光,直接起身死死抱住他早就认定的人,温柔又执拗的禁锢住,不容她挣脱。
见人有要黑化的趋势,她急忙表态,“什么那般模样,我瞧着还是眉目如画。你本就吃了苦与痛,不要贬低自己。”
正如姜雪蕙心里预料的一样,谢危被稳住了,他向后退退,两人中间终于出现了缝隙。但还没等姜雪蕙喘一口气,谢危的吻便如同狂风骤雨一样落下来,毫无章法、没有目的,只是如同一场急雨一般,慌张又迫切的降落下来。
她只能被迫的仰头接受,等谢危亲够了,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她从后脑勺到天灵盖儿的头皮全炸起来了,甚至有种自己稍微动弹一下就能被对方活吞了的错觉。
谢危眼底情愫不再遮掩,透着偏执疯狂的占有欲,偏偏他语气里还带着委屈,“你对姜雪宁那么宽容,也可怜可怜我,让我入赘,好不好?”
这世上对错往往难分辨,可爱恨却是如此直接,看着烛光中谢危脆弱倔强的脸庞,姜雪蕙叹气,“我不能只顾自己,更不能连累姜家,等平南王逆党解决了,我就同意。”
谢危满足的和她额头相抵,“好。”
继续回宫中当伴读后,她才从尤月口中得知,宫里秦贵妃前两日无知无觉中流产了,好在刑部今日追查逆党有了进展,才勉强平息天子之怒。
姜雪蕙看着又一次拦在她面前的沈玠,第一反应是看看附近有没有谢危的人。沈玠羞涩的笑着,“姜姑娘,我和母后提了过几日选妃,我心中只属意你……”
姜雪蕙突然耻笑一声,不再维持着淑女礼仪,一双杏眼亮的惊人,似有烈火在燃烧,她向前一步,“殿下听不懂臣女之前的拒绝吗?您是天潢贵胄,您的权利也来源于此,来源于沈、薛的血脉。薛姝姑娘会是您的正妃,这是毋庸置疑的,殿下是要雪蕙沦为侧室吗?
纵使殿下反抗,您拿什么反抗,给予您权力的人不会容许您儿戏般的胡闹,而您自己本身没什么能与之对抗的。到时候,您临孜王殿下的心意又算得上什么呢?您就是拿这样的保证让雪蕙去豁出一切吗?
殿下与我不过偶然见过几面,说过的话加起来,怕是还不如现在多,何来情深?何来属意?最重要的是,臣女已经有了钟意之人,那人并不是殿下。”
沈玠望着她,明明眉间似清冷的冰雪,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却燃烧着浓烈的不屑与厌恶。像是被火烫到般,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没再给沈玠多说的机会,姜雪蕙恢复常态,行礼离开。不远处,谢危已经拉着一张脸开始他的死亡凝视。姜雪蕙疾步向他走过去,两人并行。
沈玠依稀看见谢危轻佻的摸向她的手,姜雪蕙躲开了,却眉眼弯弯,嗓音更是他从没听过的温柔,“皇宫大内,少师大人还请自重。”
沈玠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见谢危扭头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笑,然后被姜雪蕙扯了扯袖子。原来,这就是她钟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