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俨见有家中重视的魏劭顶在前面,也凑上来看信。他一直觉得家中因为出身,不许他掌权已经足够凄惨憋闷。但真论起来,还是苏娥皇家中更过分。
“当成是、奇货可居。”苏娥皇那双本该明亮的瞳仁此时混沌的厉害,柔美的脸庞灰白的就像是被风霜雨雪侵袭过的花朵。
顾及在人前,她强自镇定的勾了勾唇,做出平常的带笑模样,然后不客气的祸水东引,“世元,昨天又有花楼的女娘找上门来。你还年轻……”她意有所指的看向魏俨,“要当心身体。”
魏俨捂脸,就知道苏娥皇这个睚眦必报的女人不会放过他。他现在还只是听曲发泄不满而已,她这个表情纯纯误导人。
表弟怪异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一副他带坏女娘的嘴脸,他也配合着直呼“受不了,受不了”的夺门而出。
看他们兄弟俩耍宝的苏娥皇心情美妙许多,心理调节极快的她已经没了刚被发现的慌张,拿回魏劭手中的信件,淡定的继续写着回信。
她边写边扬扬下巴示意魏劭朝旁边的绣篓里看去,“苏家一向如此,我已经习惯了,让我自己处理吧。你出征这段时间,我做了些衣服鞋子,也不知道现在合不合身。”
朱夫人沉浸在丧夫丧子的痛苦里,魏劭又急着掌权,缺乏沟通的母子间出现鸿沟。小孩子一天一个样长的飞快,苏娥皇只能先照顾一二。
“谢谢。”魏劭心底微暖,一股脑的将东西拢在怀里。已经有领袖包袱的他不想在人前流泪,抱住东西大步朝自己的房中走去。
苏娥皇写完信,路过绣篓才发现,她给自己绣的手帕也被夹在里面带走了。
魏劭自己偷偷哭完,试衣服时绣着不知名紫色花朵的绣帕映入眼帘。他思索一阵也猜到是自己拿错了,囫囵塞到袖子里准备下次还回去。
趁着天色还早,他处理起堆积的公务,然后就处理到半夜。然后,第二天早上还要去军营和将士们晨起操练,他练完满头冒汗,下意识揪出帕子。
不过他将帕子拿出来却没有用,而是攥在手心里顿了顿,拿袖子蹭了汗。这怪异的行为让周遭的魏梁几人看见,眼神乱飞。魏渠眼尖,还瞥见帕子上的绣样,顿时明白了原因,四人围在一起叽里咕噜的都忍不住发笑。
魏劭被他们的起哄闹了个红脸,将几人镇压后不免想起苏娥皇。当初苏家和魏家议亲,他们选中的是魏保,真论起来他和苏娥皇只差两岁,若是能继续这场联姻……
这次送完信,意识到苏娥皇失控的苏家没有再寄信过来。喧嚣炎夏过去,凉爽秋日袭来之际,苏父直接亲自来领她归家。
他们在苏娥皇的房中争执,苏父冷漠的坐在上位,“边州牧陈翔体弱多病,更需你那牡丹命格加持。谨慎行事,复兴苏家的任务你难道忘记了吗?”
苏娥皇据理力争,“父亲,我在巍国这两年也经营的颇有名气,事事都能说上两句。巍国的局势渐稳,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不如将我留在这里,照顾魏劭……”
苏家从来就不是个懂得雪中送炭的家族,苏父气的直接一耳光打在她脸上。书案上苏娥皇刚来第一天画的画像被这动静震得掉在地上,画像徐徐展开,露出魏保的模样。
苏父直接气笑了,“我怎么就生出个你这么不争气的痴情女儿,照顾魏劭?你那是照顾他吗?我看你是想照顾魏保的牌位!”
他略略喘气,平息怒火,“没了牡丹命格,你一文不值。此事我心意已决,徐太夫人那里,由我来说。给你一天收拾东西,后天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