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她!”听说苏父要强行带走人的魏劭闻讯赶来。他远远听见苏父的指责,焦急的推门而入,然后在路过画像时顿住脚步。
“你比之边州牧如何?”苏父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不上的意味十分明显。他连反驳都懒得说出口,直接转身去找徐太夫人商量去了。
魏劭难堪的站在原地,双手握拳。苏娥皇拾起地上的画像缓缓放到蜡烛上,任由火舌吞没这副曾经的得意之作。泪水无声流下,滴在魏劭试图阻拦的手上。
苏娥皇语气幽幽,透露出歇斯底里的疯狂,“这世上没有权利就是如此,没有伯功,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二郎,你以后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照顾自己。”
她就这么丝滑的将人设从温柔姐姐转变为野心家,句句不提复仇,偏要在他恨意滋生的心里再添上无法忘怀的一笔。
苏家离开那天,魏劭在城门处相送,苏娥皇却没给他留下只字片语。
当晚,他再次陷入梦魇。惊魂未定的醒来,看见的是床前昏黄的烛火和那张被刻意忘记还回去的手帕。
魏劭觉得自己仿佛又被推入了漆黑的箱子,刺骨的寒意从肌肤渗入,可他无法出声,只能清醒的、沉默的任由事情发生。
似乎他十二岁前的一切美好,都是在为了之后一点点失去做准备。所有的幸福都在一夕之间陡然崩塌,父兄的孝期未过,他被推着成为家主撑起门楣。
魏劭没有什么不愿的,这本就是他的责任。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担起了这份担子,却还是在失去。
夜色模糊了视野,他环抱着装有父兄遗物的盒子,低声保证,“我会把她带回来的。”
没有了苏娥皇的斡旋,魏劭的生活发生着不大不小的变化。他照旧不停的带兵收复失地,中间抽出空闲时间处理堆积的巍国公务,越来越有君侯的威势。
徐太夫人和朱夫人都很满意这样的家主,偶尔送有不合身的衣鞋和不合口味的饭食表达关心。再也没有人提前为他将公务分类,嘱咐他记得在床前点一盏灯。
有些事情在未曾预料的时候突然发生,浓墨重彩地留下一笔。当时觉得漫天风雨朝他倾斜而下,障碍不可逾越。 可墨水会随着时间褪色,多年后发现这不过只是生命漫长旅程中的一小段插曲而已。
也有些事情发生得毫无知觉,却潜移默化地改变了整个人生。
魏劭内心如何波澜变化已不是回到武山国的苏娥皇继续关注的重点。她从苏家要来大批药材食物,给自己制作符纸,作为嫁到边州的嫁妆。
苏家虽然不满意还没落得好处就先出血的行为,但想想近年表现强势的边州,还是狠狠心答应出资源供养苏娥皇。
对于将女儿自出生起就设计成精美礼物的家族,苏娥皇压榨起来毫不手软。压着他们的底线要完东西,就在苏家的敲锣打鼓中被欢送出门。
嫁入边州的路上,苏娥皇深刻体会到这里的风沙,难怪陈翔总是咳嗽。这天气,呆久了肯定呼吸道会有问题。
经过一通流程下来,见到明显被容貌惊艳的陈翔本人,她露出个温婉宜人的笑容。
陈翔是个善于权术平衡的州牧,他体弱多病,不少权利因此被其叔父陈滂瓜分。求娶苏娥皇除开企图通过所谓牡丹命格给自己增添天命所归的祥瑞意味,也寄希望她能打破自己逐渐被架空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