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永璜带着礼品和侍卫,坐着马车先去了讷亲府上。
讷亲被和亲王踹了一脚,还挨了好几个大耳刮子,心里又气又恼,在府里养着伤。听到皇长子来访,十分讶异,又很防备,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长子身在深宫,从不与王公大臣往来,参加宴会也只和几个兄弟亲近交谈,便是母族中的人也只是通书信,年节派身边的太监送点礼,连口茶都不喝,送完礼就走人。今儿这是整的哪一出啊?
讷亲在家奴的搀扶下来到花厅,只见皇长子笑意盈盈地坐着,身旁放着堆积如山的礼品,见到讷亲来了连忙起身。讷亲被人扶着请安,永璜虚抬了抬手,让人扶着讷亲在一旁坐下:
苏青(永璜)讷亲大人,听闻前两日您与五皇叔起了些争执,我特意带着礼品来向您致歉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五叔计较了,都是一心为皇阿玛办差的,是吧?
龙套讷亲: 微臣……微臣不敢当,大阿哥这致歉实在受不起。
苏青(永璜)唉,我不过是个小辈儿,替叔叔道歉有什么不敢当的?讷亲大人,这礼您且安心收下,好好养伤,皇阿玛还需要您这样的臣子为他分忧啊!
龙套讷亲: 这……这……微臣实在不敢,不敢。大阿哥,您请回吧!
永璜收敛了笑意,慢慢踱到讷亲面前,这人后期在大战时与张广泗互相扯皮,延误军机。再者他并没有傅恒那样的军事才能,刚愎自用,才在金川战事中指挥失误,白白损失了大量清军,惹怒了便宜老爹。
苏青(永璜)讷亲大人,今儿这声道歉您一定得受着,这礼呢您也一定得收下!这事就算过去了,还望您往后不要因为与我五叔的那点龃龉,就对皇阿玛心生怨怼,置江山社稷于不顾。
讷亲闻言一惊,猛地抬头见皇长子脸色不复和煦,十分冰冷,心下一惊,连忙扶着人跪下:
龙套讷亲: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对皇上向来忠心耿耿,愿为皇上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苏青(永璜)呵呵,讷亲大人明白就好。其实吧,这天底下全都是皇上的奴才,谁也不比谁高贵,何必为了些意气之争,失了圣心呢?
这是把当朝大臣被殴打一事定义为意气之争了?这难道是皇上的意思?
讷亲正思索着,永璜不等他回应就匆匆离去了,实在不耐烦跟这臭老头虚以委蛇,还要去看望下舅舅他们呢,没空耽搁!
回宫后,永璜找来德久,让他去找一些能说会道的小太监帮忙泼洒那满肚子的坏水,自己则在练武场捧着坚果匣子,磕着瓜子儿跟那些宗室勋贵们瞎叭叭:
苏青(永璜)我五叔从小到大都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又受皇阿玛处处优容,一点委屈都没受过的人。被我皇玛训斥了几句就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差点晕厥过去!
龙套啊,不至于吧,和亲王那人向来……(小小声)行事荒唐,还给自己出活丧,会因为被皇上训斥几句就哭?
苏青(永璜)怎么不至于?皇阿玛是皇帝,更是他亲哥哥,打小就亲密无间,从没说过重话,红过脸。这是我五叔三十年来,头一回被亲哥哥如此严厉地训斥,自然受不了了。茶饭不思,还夜夜梦魇,生怕失去了皇阿玛的喜爱呢!
苏青(永璜)若是永琏也敢这么对我,我就天天去长春宫跟皇额娘哭去!保管整个长春宫都能被我的泪水给冲垮!越是亲密无间的兄弟,就越听不得一句重话,知道不?
苏青(永璜)唉,还是我见不得五叔整日哭泣,闭门不出,心疼他心疼得紧,这才求了皇阿玛让我往讷亲大人府上走一趟,我当真是温柔体贴的好侄子啊!
借着这个机会,永璜“温柔体贴”的人设算是立住了。而故事中的主人公之一的弘昼正在自己府上练习吹拉弹唱,只在后来几日上朝时发现不少人打量着自己,还出言安慰,才后知后觉,自己殴打朝臣后被亲哥单独召见,还被训哭了,泪水差点冲垮养心殿,还茶饭不思夜夜思念亲哥的事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不少人感叹,和亲王虽然平时行事无状,对皇上的那颗心是真真儿的,一片赤忱哪!
永琏听说后,也长长地叹了口气,握着永璜的小手说道:
永琏哥哥放心,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一定都好好的,不会红脸子起争执,毕竟修整长春宫还是挺费银钱的。
永璜“嗯嗯嗯”应了几声,抽出手来,喝了口热汤润润嗓子,把永琏碗里的鹿肉扒拉到自己碗里。
掐着饭点来给富察皇后请安是明智的,正确的,需要长期坚持的,小厨房的饭菜味道好不说,还没那么多规矩,默默给皇后又发了一张好人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