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涌时,金复手持密信疾步穿过回廊,墨色衣袂扫过青石板上未干的露水。
雪、花二位长老的院落遥遥在望。
翌日辰时,宫子羽踏入长老院时,宫尚角与宫远徵已立于厅中。
阳光在三人之间划出明暗交错的界线。
雪长老"执刃。"
雪长老的白须随叹息颤动
雪长老"为了宫门子嗣,羽宫不可无女主人。"
宫子羽攥紧袖中云为衫留下的玉佩,指节发白
宫子羽"阿云就是羽宫的女主人。"
花长老"你还敢提那个无锋刺客!"
花长老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宫尚角抬手整了整玄色袖口,声音冷峻
宫尚角"执刃身系宫门兴衰,不宜忤逆长老决议。"
宫远徵"哥哥说得极是。"
宫远徵把玩着腰间暗器囊,铃铛清响
宫远徵"某些人莫要感情用事。"
宫子羽怒气冲冲
宫子羽"你们兄弟二人存心与我作对!"
话音未落已欺身上前,腰间佩刀嗡鸣出鞘三寸。
宫远徵眼中寒光乍现,指尖银光闪烁。
两道身影在厅中拉出残影,惊得梁上栖鸟扑棱棱四散。
雪长老"够了!"
雪长重重喊着
雪长老"五日后重启选亲大典,此事由尚角全权操办。"
浑浊老眼扫过三人
雪长老"退下吧。"
宫子羽甩袖而去,锦靴似要踏碎门槛。
行至转角处,他余光瞥见树影微动,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
角宫兄弟并肩而行,宫远徵把玩着腰间佩刀
#宫远徵"哥,鱼儿上钩了。"
宫尚角摩挲腰间玉佩,望着远处匆匆掠过的黑影
宫尚角"网已撒好。"
宫子羽回到羽宫,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光亮一寸寸隔绝。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案几上,云为衫留下的那盏青瓷茶杯依旧摆在原位,杯底残留的茶渍早已干涸。
宫子羽"阿云..."
他轻抚杯沿,从怀中取出那枚温润的玉佩。
殿外传来侍卫换岗的脚步声,宫子羽迅速收敛情绪。
他展开案上的宫门布防图,朱笔在选亲大典的场地周围画了几个隐秘的记号。
这些看似护卫薄弱之处,实则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金逸"执刃大人。"
金逸在门外低声禀报
金逸"徵公子差人送来的药材已入库。"
宫子羽指尖轻叩案面三下
宫子羽"知道了。"
这是告诉宫远徵,他画好的布防图已就位。
待脚步声远去,他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疲惫。
阳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年轻的执刃独自坐在偌大殿堂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角宫的密室中,宫尚角正在煮茶。
水雾氤氲间,他冷峻的眉眼显得柔和了几分。
宫远徵盘腿坐在对面,将数十种毒草分门别类摆放在绢布上。
宫远徵"哥,'梦魂散'改良好了。"
宫远徵捏起一株紫色小花
宫远徵"混在空气里,无锋的人绝对察觉不出。"
宫尚角斟茶的手稳如磐石
宫尚角"分量够放倒多少人?"
宫远徵"若是寒鸦级别,至少一次五人。"
宫远徵眼睛发亮
宫远徵我还在里面加了点'惊喜',中毒者运功时会经脉逆行。"
茶香弥漫中,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宫尚角从暗格取出一卷竹简
宫尚角"这是子羽修改过的布防图。东侧回廊的机关需要你亲自去调整。"
宫远徵凑近观看,发梢垂落的银铃轻响。
他突然压低声音
宫远徵"上官浅那边..."
宫尚角"她自有分寸。"
宫尚角截住话头,指尖在"女客院落"的位置点了点
宫尚角"五日后,你负责接应她。"
窗外忽然传来夜莺啼叫,三长两短。
宫尚角将一枚墨玉令牌推给弟弟
宫尚角"明日开始,角宫侍卫全部换成这批人。"
两道交叠的身影,如同他们密不可分的谋划。
上官浅正在对镜梳妆,她面不改色,继续将阿杰送的梅花簪插入鬓间,直到侍女退出房间才慢慢起身
镜中的美人唇角微扬,眼中却无半分笑意。
袖中滑出一枚银针,在指尖转出冷冽的光弧。
上午换岗时,上官浅轻盈地翻出窗口。轻巧地避开巡逻的暗卫,蓝色裙裾在阳光下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她熟门熟路地来到密道入口,指尖在石壁上轻按。
机关应声而开,露出幽深的甬道。
密道内暗器密布,但对身为无锋魅阶的上官浅而言,这些不过是儿戏。
她轻盈地穿梭其间,每一步都精准避开机关触发点,很快便随着暗号,来到旧尘山谷的约定地点。
寒鸦柒"命还挺大,到现在还没死?"
熟悉的声音带着刻薄的语调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