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离开后,殿内只剩下小枫和阿渡。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个拥抱的温度和气息,让小枫的脸颊依旧有些发烫。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耳侧那枚小铃铛,心里乱糟糟的。
方才那个拥抱…她竟然没有坚决地推开他。
甚至…还有点贪恋。
这个认知让西州九公主的骄傲感到一丝羞愧。
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被一个男子的拥抱扰乱心神?
更何况,这个男子心里可能还装着另一位逝去的夫人。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徵宫药田的景色,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
属于公主的理智和清醒逐渐回笼。
是了。
她是谁?她是西州九公主曲小枫,暂居宫门,是因为姐姐嫁给了宫尚角。
宫远徵是姐姐的小叔子,于她有救命之恩,对她多方照顾,她该感激,该以礼相待。
可她不是他的什么人。
他们没有婚约,没有情谊,甚至相识不久。
她有什么资格去强求他的全部在意?
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的过去?
又凭什么因为一些猜测就醋意大发,失态哭闹?
他惦念亡妻,那是他重情重义。
他对自己好,或许是看在她姐姐的份上,或许是出于怜悯,
也或许…真的有那么一点是因为自己与他夫人相似,能给他些许慰藉。
于情于理,她都该知趣,该保持距离,
该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小女儿家的心思。
道理她都明白,可想通不代表不难受。
心里那股闷闷的、酸酸的感觉,依旧盘桓不去,只是被公主的骄傲强行压了下去。
她转过身,看向一直安静守在一旁的阿渡,声音有些低落,带着一丝自嘲和迷茫
曲小枫“阿渡,我刚才…是不是很失态?很…丢人?”
阿渡连忙摇头
阿渡“公主,您别这么说…”
曲小枫“我知道我不该那样。我是西州的公主,即便寄人篱下,也不该失了气度和分寸。宫远徵…他有他的过往,他的心意属于谁,与我并无干系。我实在不该…强求些什么,更不该因此闹脾气。”
她说着“不该强求”、“并无干系”,可眼神里的落寞和那一丝未能完全掩饰的委屈,
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
阿渡看着公主这般清醒又难过的模样,
心里难受极了,几乎要忍不住将真相脱口而出!
可她不能!
阿渡“公主,您想多了。徵公子他对您…是很好的。”
曲小枫“是啊,他很好。救命之恩,照顾之情,我都记着。所以…更不该让他为难了。”
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
曲小枫“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不会再问那些不该问的,也不会再…再有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了。”
她这话像是在对阿渡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
可是,感情若是能如此收放自如,又怎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那份已然萌生的在意和悸动,真的能因为一句“注意分寸”就彻底压下吗?
小枫公主或许能用骄傲约束自己的行为,却无法轻易管住自己的心。
这份清醒的认知与无法控制的情感之间的拉扯,或许会比单纯的哭闹更加折磨人。
阿渡看着公主故作坚强的背影,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息。
公子,您这追妻之路,怕是还有得熬啊。公主殿下这关,可不是那么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