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月公子和收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的宫尚角几乎同时赶到。
月公子一看宫远徵那“惨状”和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
先是一惊,随即接收到宫远徵极其微弱却清晰的眼神暗示。
月公子何等精明,瞬间明了这混小子又在玩苦肉计,而且玩得极大!
他心中暗骂一句,面上却立刻摆出凝重无比的神色。
他上前迅速搭脉,眉头紧锁,一半是真探查到他体内因急于求成确实有些紊乱的气息和未清的余毒,一半是装。
月公子沉痛地摇头,语气沉重
月公子“唉!胡闹!简直是胡闹!早就告诫过你,那禁药霸道,不可轻易动用,需得静心调养,慢慢化解余毒!你竟还如此不顾惜自己!如今毒性已被激烈情绪引动,窜入心脉附近…”
小枫一听“心脉”,脸都吓白了
曲小枫“月公子!求您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
月公子看了一眼“昏迷”过去的宫远徵,继续演
月公子“眼下千万不能再受刺激,情绪务必保持平稳,需得静养,事事顺着他,或许还能稳住毒性,慢慢疏导…若再有大悲大喜,恐…”
宫尚角在一旁看着弟弟那“惨烈”的模样,
又看看月公子那“精湛”的演技,再看看吓得花容失色、完全乱了方寸的小枫,额角青筋跳了跳。
虽然不知怎么回事,但他对自己弟弟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是假的,追妻方式感到无比无语,但此刻也只能配合。
宫尚角上前扶住几乎要瘫软的小枫,语气沉稳地安慰,眼神却意味深长地瞥了“昏迷”的弟弟一眼
宫尚角“小枫,别怕。月公子医术通神,既有方法,远徵定会无恙。只是接下来这段日子,恐怕要辛苦你,多费心照顾他,务必…顺着他些,别再让他情绪激动了。”
小枫此刻早已六神无主,看着怀里脸色苍白、唇染鲜血、仿佛随时都会碎掉的宫远徵,哪里还有半分其他念头,只剩下满心的恐惧和心疼。
她用力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曲小枫“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好好照顾他,顺着他,只要他好起来…”
宫尚角和月公子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苦肉计,成功。
只是代价是…小枫接下来恐怕要过着小心翼翼、把宫远徵当琉璃娃娃般捧着的日子了。
而某个“重伤垂危”的家伙,则在无人看见的角度,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随即又立刻恢复“昏迷”的惨白。
夜复一夜,徵宫的寝殿内烛火昏黄,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一种难以言喻的缱绻气息。
小枫几乎是倾尽所有地照顾着宫远徵。
她记得月公子叮嘱的每一句,饮食要清淡温补,汤药需文火慢煎两个时辰,夜间需注意保暖却又不能过热……
她事事亲力亲为,不肯假手他人。
原本属于西州公主的那份明媚张扬,如今被一种沉静的的担忧所取代。
宫远徵将她的变化尽收眼底。看着她为自己忙前忙后,
那双总是盛着阳光或决绝的眸子里如今只映着他的身影,满是焦虑与柔情,他心中那份窃喜与愧疚交织得愈发浓烈。
他享受着这份失而复得的亲密无间,却又无比清醒地知道,这建筑在他精心编织的谎言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