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级里关于小光身份的流言愈演愈烈,甚至引来了地方小报记者的窥探。有人在学校门口试图堵截采访他。为了保护排球部来之不易的声誉,也为了保护这些真心待他的朋友们不再被卷入漩涡,小光知道,必须由自己来终结这一切。
在一次排球部的临时会议上,面对所有核心成员——大地、菅原、日向、影山、西谷、月岛、山口,以及武田老师和清水学姐、仁花——小光深吸一口气,站了出来。
“大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努力保持着平稳,“关于最近的流言……我想,是时候告诉大家真相了。”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影山眉头紧锁,西谷眼神专注,月岛推了推眼镜,大地和菅原神情凝重。
小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带着豁出去的决绝。他第一次,完整地、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故事:
“我的本名,是星野光。”他顿了顿,“童年时,在东京和大家一起玩耍的时光,是我最珍贵的回忆。后来,因为家庭原因,我们举家搬去了海外……”他讲述了搬家后的疏离,然后,声音低沉下去,“去年,我的静子姨母病逝,我和父母回宫城参加葬礼……葬礼后,返程的路上……”
他艰难地描述着那个雨夜,那场致命的车祸,金属的扭曲声,玻璃的破碎声,父母的呼喊……以及他在医院醒来后得知双亲罹难的巨大悲痛和幸存者的无尽内疚。他讲述了在病床上度过的绝望日夜,世界如何失去色彩。
“……就在我挣扎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伤痛中时,”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得知了静子姨母的遗嘱。她感念我父母生前的陪伴和我幼时给她的温暖,将她几乎所有的财产……一笔非常庞大的遗产……留给了我。”他没有说出具体的数字,但“庞大”、“亿万”这些词,足以让在场的少年们倒吸一口凉气。
“……这笔遗产,对我来说不是幸运,而是一副冰冷的枷锁。它带来了贪婪的亲戚、无孔不入的媒体窥探,时时刻刻提醒着我失去的一切……我只想逃离,逃离那个漩涡,像一个最普通的人那样生活。所以,我伪造了身份,回到了宫城,转学到乌野……化名星野明。”
他抬起头,环视着震惊的众人,眼中含着泪水,却努力不让它落下:“我隐瞒,不是为了欺骗大家,更不是有什么目的。我只是……太累了,太想抓住一点平静,太害怕再失去……对不起。”
死一般的寂静。
震惊、难以置信、巨大的心疼……复杂的情绪在每个人脸上交织。
“呜哇——!!!”日向翔阳第一个爆发出哭声,他猛地冲过来,紧紧抱住小光,把脸埋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小光!笨蛋小光!为什么不早说!你一个人……一定很辛苦吧!呜……”
西谷夕用力地抹了一把发红的眼眶,大步上前,用从未有过的力道重重拍了一下小光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倒),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响亮:“笨蛋!大笨蛋!有我们在啊!以后不许一个人扛着!听到没有!” 他用力搂住小光的脖子,像要传递给他力量。
泽村大地和菅原孝支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深沉的痛惜和理解。大地走上前,沉稳地按住小光的另一侧肩膀,声音低沉而有力:“星野……辛苦你了。以后,排球部就是你的家。” 菅原则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出来就好了。我们一起面对。”
月岛萤别过脸,镜片后的眼睛也有些发红,他低声嘟囔了一句:“……还算有点担当。总算不是只会逃跑的胆小鬼了。” 语气虽然还是别扭,但那份认可和隐隐的维护之意,不言而喻。
山口忠早已泪流满面,用力地点着头。
而影山飞雄……他站在原地,拳头死死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他深蓝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小光,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是得知真相后的巨大震惊,是对小光所经历痛苦的心疼,是对自己之前逼迫行为的懊悔,但更强烈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保护欲!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单薄却背负了太多的身影,牢牢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紧抿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那份沉重而炽热的情感,几乎要化为实质。
这次痛苦的坦白,虽然像剥开血淋淋的伤疤,却彻底卸下了小光最大的心理包袱。没有猜忌,没有疏远,只有更深厚的理解、心疼和想要守护他的决心。他与这群伙伴之间的羁绊,在真相的淬炼下,变得更加纯粹、坚固而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