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那石破天惊的一握,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激起的涟漪久久无法平息。
训练场上,气氛变得极其诡异。小光开始刻意躲避影山。传球时眼神闪躲,尽量避免与他对视;休息时也尽量坐在离影山最远的位置;影山走过来递水,他会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弹开。影山则更加沉默寡言,但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时刻追随着小光的身影。训练时,他对小光的传球要求变得近乎苛刻,每一个球都要求精准到位,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确认着什么,逼迫着小光回应他,无法再“逃”。
手腕上仿佛还残留着被影山紧握的触感和温度,每一次看到影山,那感觉就变得更加清晰,让小光心慌意乱,无法集中精神。
内心OS: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那样?在那么多人面前……是嫌我不传球给他生气?还是……不,不可能!别胡思乱想!
但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那眼神……那眼神绝对不只是为了排球!
西谷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敏锐地感觉到小光和影山之间那紧绷到一触即发的气氛,更感觉到小光因此而生的困扰和不安。护短的西谷大爷不能忍!
一次训练结束,大家陆续离开。西谷故意磨蹭到最后,在更衣室门口堵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影山。
“喂!臭脸二传!”西谷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眼神不善地瞪着影山,“你最近对小光光做了什么?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困扰?一副被你欺负了的样子!”
影山冷冷地看着他,眉头紧锁:“与你无关。” 语气冰冷。
“哈?什么叫与我无关?!”西谷的火气蹭地上来了,上前一步,“小光光是我罩着的!你敢欺负他,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挥了挥拳头,“要不要打一架?或者用排球解决?输的人离小光光远点!”
影山眼神一厉,毫不退缩:“打就打。” 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瞬间浓烈起来,眼看就要爆发冲突。幸好被折返回来拿东西的大地学长严厉喝止。
虽然冲突没发生,但西谷对小光的保护欲和亲近感直线上升。他仿佛要将影山造成的“困扰”加倍补偿回来。肢体接触更加频繁自然,言语也更加直白热烈。
“小光光今天训练辛苦了!给你捏捏肩!”不由分说就上手。
“哇!小光光认真看书的样子超可爱!”突然凑近大声赞美。
“累了就靠着我睡会儿!我的肩膀可是黄金级的!”强行把小光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这些举动让小光更加混乱不堪。
内心尖叫:西谷前辈!你的热情到底是哪种啊?!是单纯的保护欲和友情,还是……?不对不对!西谷前辈那么直率坦荡,肯定是把我当弟弟一样保护!可是……可是心跳加速是怎么回事?!脸好烫!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迷失方向的小船,被影山的沉默风暴和西谷的热情海啸轮番冲击,随时可能倾覆。
而月岛萤,这位旁观者清、毒舌功力MAX的副攻手,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补刀”的好机会。
某天午休,小光被影山和西谷的“双重夹击”弄得心力交瘁,精神恍惚。月岛端着餐盘,施施然坐到他斜对面,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寒光。
“星野君,”月岛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你最近的状态,真是耐人寻味啊。”
小光心头一跳,警惕地看着他。
月岛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怎么说呢……就像被不良学长盯上、无处可逃的优等生?嗯,而且还是被两个风格迥异的不良学长同时盯上的那种。”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小光瞬间爆红的脸和慌乱的眼神,然后慢悠悠地补上致命一击:
“以及,容我好奇地问一句……”
“真正的‘直男’,会像你这样,仅仅因为被同性碰了一下手腕,就魂不守舍、面红耳赤这么多天吗?”
噗——!
小光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精准地射穿了!月岛的话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无情地剖开了他极力掩饰的慌乱和自欺欺人。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羞愤欲死,内心一片崩溃的哀嚎。
连善良的经理谷地仁花也察觉到了小光的烦恼。一次整理比赛数据时,她递给小光一瓶水,小声说:“星野君,你最近好像有烦心事?如果……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哦?” 她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那个……影山同学最近训练结束后,总是一个人在体育馆加练托球,对着墙壁,表情好可怕……像是在跟谁较劲似的。还有西谷前辈,昨天特意跑来问我,哪种点心吃了会让人特别开心……” 她无意中透露的信息,像投入混乱池塘的又一颗石子,让小光的心情更加复杂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