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萌生了一种成为医生的想法。
可能是在上课时学到了有关医生的文章,也可能是在看新闻时注意到了医生治病救人的报道,或者是听同学讲了有关的内容,总而言之,我把成为医生定为了自己的目标。
学校的生活是十分枯燥的,宿舍环境也不怎么好,几个人挤在十几平的房间,用钢管和木板临时制成的高低床,夜里走人翻身便会发出巨大的噪音。
整个学校有四个班级,老师也都是身兼多职,比如我们班的数学和语文就是由一个老师教学,不过我并不太介意这个,因为我已经提前学习了很多内容,所以上课比较轻松,课后作业也能轻松完成,闲下来的时间我便了解着有关医学的知识。
在学校的第一个学期,每一天都过的飞快,但却让我感觉十分窒息。
我交了一个朋友,叫汤川乙一,她是一个有些呆板的女生,在我看来,是一个只会学习的人,最初我是有些讨厌她的,倒不是因为她的呆板,而是因为每次考试她总能以一点微弱的优势拿下第一,让我这个万年老二很是气愤。
我从来没想过和她成为朋友,但正是如此,才发生了一系列歪打正着的事情。
“第一名,汤川乙一,第二名,水原雅。”老师公布着第一学期期中考试的成绩,“水原雅,你和汤川就差1分,属实有些可惜。”
这句话正好戳中了我的痛处,每次都是一分两分之差,但是汤川总是一副不在乎成绩的样子,面对老师的夸赞也不会做出什么反应。
“太可恶了,你怎么又比我高一分呀!”我有些火冒三丈,下课后便跑到了汤川的座位上,“我告诉你,你可别得意,我下次一定比你高!”
汤川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睛,这让我有些心虚,赶忙避开了她的眼神。
“如果是水原雅同学的话,肯定可以做到的吧。”她的声音很清,像一阵风吹进了我的耳朵里。
“哎?”
“因为你又聪明又好学,更重要的是你这么有天赋,根本不需要像我一样消耗这么多时间,所以,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超过我吧。”
她安静的就像一滩水,说完这些话,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微笑。
再后来的一次考试,我真的超过她了,虽然仅仅以一分的微弱优势翻盘,但这也算是我第一次拿下胜利。
“真厉害!”汤川冲着我竖起大拇指。
奇怪,她总会给我一种亲切而又熟悉的感受,那句“如果是水原雅同学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吧”始终萦绕在我周围。
我们成为朋友以后,我还是在和她暗暗较劲,但再也没有超越过她,不过我已经不太看重第一的位置,反而把更多的时间放在看一些医学期刊之类的东西。
“水原雅同学是想当医生吗?”在一次午饭时间,汤川这样问我。
“嗯,是的。”我没向别人提起过这件事,但她十分敏锐,或许是发现我经常阅读这方面的书籍。
“你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医生。”
“哎呀,别夸我了,需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人体可太复杂了。”我扒拉着米饭,“你知道吗?人的神经系统,由神经元,神经纤维,还有突触组成。”
“其实还有神经胶质。”汤川轻声说道。
“哎?神经胶质?那是什么?”我有些疑惑。
“神经胶质对神经元起着支持、绝缘、营养和保护等作用,并参与构成血脑屏障,它的数量是神经元的10到50倍。”汤川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像极了老师放的音频中的女性合成音。
“你怎么知道这些?”
“嗯……”汤川垂下眼皮,“我父母是医生。”
“天呐,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你父母教我医学知识。”
“他们已经去世了。”
“哎哎?真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没事。”汤川又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水原雅同学,再和我说一些医学知识吧。”
后来我才知道,汤川同学的父母是北国原先首都医院的医生,但后来爆发战争后,首都落入了联合军的手中,他们也成为了联合军的重点关注对象,被勒令为一些联合军的重要人物服务,但她的父母骨头很硬,坚决拒绝为这些破坏国家的人服务,最后两人在联合军基地自杀,誓死捍卫自己的尊严。
她的父母自杀时,汤川只有五岁,并不能理解这意味着什么,她的奶奶带着她逃到了北国政府的领土,但因为身体原因,加上不断奔波,很快也去世了,随后便只留下汤川一个人,她被当时一所私营孤儿院的院长发现,度过了一段辛苦的人生。
我从来没见过汤川有过什么情绪,讲述这段经历时,她依然十分平静,就仿佛在讲着什么故事一样,这种能力让我大为震撼。
汤川知道很多医学知识,在学习上帮助了我很多,我们也成为了要好的朋友,每天都会在一起聊很多事情。
这也算是我单调生活的唯一乐趣。
“汤川,如果一个人总会想很多不存在的事情,这是什么?”
“幻想症,医学上是一种关于潜意识和自我暗示的一种表现形式。”
“那幻想有什么现实的依据吗?”
“你对一件事情有强烈的欲望,但是又不能马上或不能在现实中实现和发生。那么在右半脑就会产生一种脱离现实的幻觉,对,就是幻觉,只有你自己能看到和听到。”
“你会幻想吗?”
“不会,水原雅你会吗?”
“嗯,我会想,但我不觉得那是幻想。”
“是吗?可以跟我说说吗?”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也没关系,对于幻想,也有一种不科学的说法哦。”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