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我和汤川的心情都很愉悦，一来是我们的成绩都很不错，二来是放假后可以随意外出，学校发了一笔类似“奖学金”的钱给我们，虽然数目不算很多，不过完全够我们整个假期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放假的第二天，我们约好去市里的图书馆。
图书馆对我们学生的福利很多，首先是可以免费办理借书证，我和汤川都办了一张，这样就可以把书借回去看。
图书馆的规模不算很大，不过书籍的种类还是相当的多，比起学校的图书室要好太多了，我们在比人还高的书架间挑选自己想看的书籍。每排书架旁都配有梯子，方便我们拿取书籍。
图书馆里大多数都是像我们这样的学生，因为战争的各种限制，大家去过的地方都很少，书籍便成为了解外界最为方便的渠道，只是我对那些书都不太感兴趣，来图书馆的目的也只是想寻找一些医学刊物。
我们在图书馆的阅读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汤川在看有关北国历史的书籍，而我找到了一本很特别的医学书，从外观看是一本年代很早的书，甚至连作者一类的信息都缺失了。
在图书馆看书的人并不多，三三两两组合的人也只是借完书后就离开了，我很喜欢图书馆的氛围，即便是学校里狭小的图书室，我也能坐在那里看很长时间的书。
书里的一个医学猜想让我觉得很有意思，虽然没有实际的实验作为依据，但我还是兴致勃勃地将其拿给汤川。
“思想植入？什么意思？”汤川看了眼题目，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不过这个设想是针对因为一些事故而造成脑部损伤的植物人，虽然说目前还没有技术能够实现这一推论吧。”
“那你就讲给我听听啦。”
“书里只是一笔带过啦！”
“那你的理解是什么？”
我想了半天，才开口道：“我觉得，所有进入沉睡的人，是意识从躯体杀你剥离，坠入了一个我们无法想象的空间，那里可能是一片虚无，也可能是他自己意识建立起的一个思维世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或许根本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躯体正陷入沉睡，或者说，他们正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过着另一种人生。”
“你的想法还真是浪漫呀。”汤川笑了笑。
“认真听我说啦！”我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这个时候就需要外界给他植入一个思想，当然，这应该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们自己正在做梦，我们一定会把那个人当成神经病吧，所以说，这个思想一定是一个暗示，而不是直接告诉本人，需要在这个暗示植入以后，引导着那个沉睡的人慢慢意识到自己所处的世界并非现实，从而让那个人自己醒来。”
“那如果是脑部受到损伤的呢？”
“你这不是故意给我出难题嘛！不过，我觉得思想植入要和物理治疗同步进行，首要任务就是治疗病人的生理损伤，最后结合思想植入，这估计是一个很漫长的流程，但如果结合起来的话，肯定可以让深陷沉睡的人醒来。”
一口气讲完这些东西，自己的脑袋有些发热，声调也控制不住的高了起来，引起周围阅读者的不满。
“真的能实现吗？你觉得。”汤川赶紧示意我压低声音。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这本书甚至连作者都没有注明，或许只是哪个不懂医学的人写来玩的。”
“我觉得水原雅说的挺有道理的。”汤川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把书借回去看吧。”
走出图书馆时，天空又落下了小雪。
果然，想让这里放晴，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天空永远都保持着灰黑色，而太阳更是不知去向，随着雪花不断飘落，我们来时的街道已经无法看到原本的水泥地面，而是被一层薄薄的雪所覆盖。
“汤川，你毕业以后想去做什么呢？”
“不知道，我还挺迷茫的。”
“不会吧。”我有些惊讶，“你学习很刻苦，应该是有什么目标要去达成吧。”
“我只是想尽可能做好现在自己能做的事情，水原雅没有发现吗，我除了学习其实什么都不会，体育很差，不会社交，也没有别的爱好，所以我只是不停地学习不让自己变得没用。”
“这样啊。”我呼出一口白气，看着它随着风飘散在空中，“我一定会成为医生的，汤川不想做医生吗？”
“我不知道，我对这些职业都没有任何的感受。”
“嗯，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道路。”
我很蠢吧！说完这句话我就有点后悔，自己是怎么故作深沉说出这种大道理的，这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太舒服。
“什么？”
“我是说！”我不受控制地接着说道，“你可以成为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或许你现在很迷茫，不过以后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目标。”
“是吗？”
“当然是，人人生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有意义的！”
“嗯……”汤川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原来你也会说这种大道理啊！”
“去去去！你好讨厌啊！”我把汤川推到一边，快步往前走。
“怎么了呀？水原雅同学不会是害羞了？”
“你才是呢！爱听不听！”
“别着急着走啊，你等等我呢。”汤川从后面追上来，“所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要不要回学校了！”
“好啦，当然要回学校去。”
二人沿着街道一直前进，身后留下两串脚印。
雪花很快覆盖了两人走过的痕迹，就像没人来过一样。
（待续）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