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玖

贾延越听只觉耳熟，细想几日前入棚才恍惚记起，是在京有名的玩儿爷，只比贾延大了几岁，风流浪事倒不少

进了贡院，不管如何也不允踏出贡院一步，就见拿着昏过去的也是被官军抬着到大厅医治，再抬着回来，就算是死也得九天后入棺，故此，这位玩儿爷再怎么哭也只能在棚里再拘两三天

七八天晃神而过，到了最后一天，贾延也是强撑着精神，午错交卷，贾延生了炉子架上小瓷锅烧开水沏了碗浓茶，又将熟肉条并蛏干海参之类一齐扔到锅里煮了锅杂烩

食了咸汤，精神好了些，未时最后一卷，贾延半碗浓茶饮下，酉时一刻递卷，二刻官军进来取下木板，贾延走出考棚，晒太阳发愣一会儿，三刻，贡院大门打开，外头乌泱泱围着一群人，头一个就是招手的止砚

“二爷快上轿，比墨先回去报信了，等到了府，水浴饭食具备，二爷好好歇歇”，止砚笑呵呵地接过东西，贾延三两步上了轿，才坐上软垫，闻着檀香就入了梦

耳边绕着众声，七七八八说着爷，只觉脸被揉了又捏，贾延睁眼，场景变幻成了府里，王夫人正在边上看着，见人睁了眼才放下心

“我的心肝儿，你受苦了”

贾延睡了一觉觉得精神好多了，起身便想着给贾母和王夫人请安，被王夫人一把拉住

“止砚背你回来，可把我们唬坏了，只以为你怎么了，请了太医，说你是困乏太重，我是哭不得笑不得，又实是十成十的心疼”

贾延的手被王夫人握着，细细打量，身形又消瘦狠了，贾母这时进来，见到贾延也是先抹了泪，一旁的鸳鸯转头冲着丫头说道：“去祠堂告诉老爷，说二爷已经醒了”

丫鬟端进来汤粥，贾延喝了半碗便起身回去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再回贾母这边时，薛姨妈、三春、黛玉、宝钗、贾环等都来了

“给老祖宗、姨妈、母亲请安”

贾延一件天青暗纹箭袖，外穿一件青蓝蟒纹对褂，头束白玉小冠，腰间单佩着‘高步云衢’，衬得人精神许多

“快起来，一会儿见过你老爷，就回去歇着吧”

贾延起身坐在贾母一旁，看了一圈，单不见一个最爱与姊妹们热闹的人，“二哥呢？”

众人都笑，贾延更是疑惑，探春先开口解了惑“旭二哥都举人考春闱去了，宝二哥怎能落后，被老爷赶去私塾了”

贾延也跟着一笑，宝玉不爱读书是‘家喻户晓’的，如今去私塾可想得多是不如意的

探春最是好奇科考之事，料着春闱已过，贾延不用在挤着时间用，便最先开了口谈论起来“二哥在贡院可有什么新鲜事？”

贡院没有多少趣事，但耐不住众人好奇，贾延挑拣着印象较深的几件，添了些语气，说书般讲的离奇，众人也没听别人说过贡院的事，如今见他讲的新奇倒真被他唬住，听的认真

两碗茶水下肚，下人来报老爷来了，贾延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