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延自觉说的混账,拱手作揖道:“是我混言,给妹妹赔罪”,说罢抬眼,见黛玉低着头靠在门边,紫鹃从屋里走出来,还不明这两人说了什么,扶着黛玉对着贾延道:“二爷先回去吧,姑娘身子不爽利不便站太久”
贾延站在阶下,看门关上方转身离去,不在话下
五月日渐炎热,因着海疆的事,兵部上下连贾延都不得休息,早出晚归,至端阳过后,事情有所平缓,贾延才得了天休回家躺着
正合眼欲睡,就听门外有人叫喊,丫头开门进来说是茗烟在外头哭呢,贾延皱眉起身,不晓得二哥的小厮在自己门前哭什么
等贾延出来,茗烟飞扑过去跪在地上,哭着道:“二爷快去书房看看吧,宝二爷快被老爷打死了!”
贾延唬了一跳,冠都没带好就急急往书房跑去,到了书房外面,只见清客相公们都围在门口,有几个跟贾延熟络的连忙下来拉着贾延进去
门里,只见宝玉趴在凳上,贾政亲自掌板打着,贾延急忙跑过去拦住要落下的板子,“父亲消气,二哥知错了!”
贾政挣脱不过,气的一耸身,说道:“你问问他干的勾当,可饶不可饶!素日皆是你们把他酿坏到这步田地,还来劝!明日酿到他弒君杀父,你们才不劝不成”
贾延抽空看了一眼不吭声的宝玉,发现人早就被打晕了,遂转头看向贾政“父亲,何至于此!二哥大病初愈才几日,这会儿又这样,老太太待人跟眼珠子似的,您这是跟谁对着干呢!”
“我的儿子,我还管不得了!”,贾政推开人又挥下板子,两板子落下可怜宝玉连哼声都听不见了,贾延扑通一声跪在贾政身前拽住胳膊,哭道:“父亲,大哥已经没了,我就剩这一个哥哥了!父亲!手下留情吧”
贾政想到贾珠,身形踉跄着后退一步,道:“罢了,罢了!今日必定要气死我才罢!”,此时王夫人也跑进来,哭着撞到贾政怀里,贾延趁此将板子夺过走到一边
王夫人拽着贾政的衣袖,哭道:“宝玉虽然该打,老爷也要自重,况且炎天暑日的,老太太身上也不大好,打死宝玉事小,倘或老太太一时不自在了,岂不事大!”
贾政哼一声,冷笑道:“养了这般孽障已是我不孝,不如趁今日一发勒死,以绝将来后患!”,说罢便命人拿麻绳过来,门外不知哪个真找来一段绳子要进来,贾延连踹带推将人撵走,吩咐人先去找郎中
“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都干净了!”
屋里人也不闹了,贾延连忙开门出来搀扶着贾母,贾政也连忙出来上前躬身陪笑道:“大暑热天,母亲有何生气,亲自走来?有话只该叫了儿子进去吩咐”
贾母听说,便止住步,喘息一会,厉声说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你若真听了,何至于要在这打死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