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的光在林清野眼里跳着碎金似的光,她仰着头看他,手里还攥着半串没吃完的烤鱿鱼,语气带着点被陌生目光注视的好奇:
林清野“你是谁?”
张真源的喉结滚了滚,白大褂的袖口被他攥出几道褶皱。
他能说什么呢?
说“我是剖开你伤口、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医生”?
还是说“我知道你手腕上那道疤的来历,也知道你是我兄弟又爱又恨的人”?
张真源“我是节目组的医生。”
张真源最终只吐出这几个字,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张真源“负责大家的安全。”
林清野“哦”了一声,弯起眼睛笑:
林清野“那要谢谢你啦,张医生。”
她自然地叫出他的姓氏,大概是看到了他白大褂上的铭牌。
风卷着火星飘过来,林清野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发梢扫过他的手背。
张真源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目光落在她腕间那道被长袖遮住的疤痕位置——那里现在应该覆着浅粉色的新肉,像条沉默的蛇。
林清野“那边在玩游戏,一起吗?”
她指了指人群中央,眼里的光干净得让他心惊。
张真源“可以。”
这句话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竟让张真源自己都愣了半秒。
他眉头微蹙,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仿佛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到内心深处竟藏着这般未曾预料的情绪波动。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他的思绪在不经意间被牵扯得有些凌乱,却又无法完全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感觉。
张真源看着林清野眼里跳动的篝火,看着那片干净得近乎剔透的光,喉间发紧,最终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白大褂的衣角在转身时扫过她的裙边,带起一阵极淡的草木香。
林清野立刻笑起来,像只雀跃的小鹿,伸手就要去拉他的手腕——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避开,指尖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一下。
张真源“抱歉。”
他率先移开目光,声音有些发涩,
张真源“习惯了保持距离。”
林清野倒没在意,只是笑着收回手,转身往人群里走:
林清野“没事啦,快来。”
他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发尾在风里轻轻晃动。
篝火的光落在林清野身上,把所有沉重的过往都暂时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光晕。
张真源忽然觉得,或许偶尔打破一次自己的原则,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此刻,他可以暂时不是那个手握手术刀的医生,不是知晓所有秘密的局外人,只是一个……能站在她身边的人。
林清野踩着不成调的节拍晃动手臂,发梢扫过张真源的颈侧,带着点甜腻的果香——大概是刚喝了果酒。
林清野“张医生会跳舞吗?”
她仰头看他,眼里的光比星火还亮。
张真源没说话,只是顺着她的力道轻轻旋转。白大褂的下摆扫过她的脚踝,像只展开的翅膀。
其实他根本不会,只是她的指尖带着温度,牵引着他跌进这片突如其来的柔软里。
人群的喧闹声渐渐模糊,他只听见她落在耳边的呼吸,看见她笑起来时嘴角的梨涡。
旋转时,他的目光掠过她手腕上那道浅粉色的疤痕,被衣袖半遮半掩着,像个被遗忘的秘密。
林清野“小心。”
林清野脚下踉跄了一下,张真源伸手揽住她的腰,掌心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
两人都僵了瞬,他像触电般收回手,却被她反手抓住。
林清野“别总那么紧张,”
她晃了晃他的手腕,
林清野“就当……庆祝我们认识啦。”
音乐忽然慢下来,林清野靠在张真源肩头轻轻喘气,发顶抵着他的锁骨。
张真源能闻到她发间的草木香,混着自己身上消毒水的味道,竟奇异地和谐。
林清野“张医生,”
她忽然抬头,
林清野“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林清野“但是,你好像很害怕我。”
张真源低头,正好撞进她清澈的眼底。篝火在她瞳孔里明明灭灭,像在灼烧着什么。
张真源喉结滚动,最终只是抬手,替她拂去落在发梢的一片灰尘:
张真源“怕你摔着。”
远处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啊”了一声,松开他的手往后退:
林清野“我先过去了。”
看着林清野跑远的背影,张真源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锁骨,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发顶的温度。
他忽然明白,有些防线,一旦松动,就再也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