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外的风卷着树叶沙沙响，像谁在耳边轻轻翻书。
林清野第几次翻身时，身下的睡袋发出了窸窣的抗议，她僵了僵，懊恼地往旁边挪了挪——离许尽欢更近了些，能闻到她发间飘来的、带着草木气的洗发水味。
许尽欢“再翻下去，帐篷底都要被你磨出洞了。”
许尽欢的声音在黑暗里响起，带着点刚醒的哑，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的。
林清野猛地停住动作，脸颊有点发烫，幸好帐篷里黑，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林清野“......抱歉。”
她小声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睡袋的拉链头，
林清野“吵到你了？”
许尽欢“没有。”
许尽欢那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也侧过身来，
许尽欢“我本来就没睡着。”
林清野愣了愣，耳朵不由自主地往那边凑了凑。
能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比风声更清晰，像某种温和的鼓点，敲得她心里有点发慌。
林清野“为什么睡不着？”
她问，声音比刚才更轻，像怕惊飞了帐篷里某种看不见的小生物。
许尽欢沉默了两秒，帐篷顶透进来一点微弱的月光，刚好落在她鼻尖，能看到她嘴角弯了弯：
许尽欢“大概是......”
许尽欢“山里的星星太亮了，吵得人睡不着。”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林清野却莫名地懂了。
她也转过头，借着那点月光，看到许尽欢眼里映着的、从帐篷缝隙钻进来的碎星光，亮得像撒了把银河进去。
帐篷里的月光忽然亮了些，许尽欢不知从哪摸出个巴掌大的木盒子，打开时，牌面在暗处泛着细闪的光。
许尽欢“偷偷带来的。”
她献宝似的晃了晃，声音压得极低，像分享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林清野看着那些印着繁复花纹的卡牌，指尖有点痒。
山里的夜静得过分，风停了，虫鸣也歇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轻轻碰撞。
林清野“这个怎么玩。”
她问，目光被许尽欢捏着牌的手指吸引——月光落在她指甲盖上，透着点粉，像春天刚冒头的花苞。
许尽欢“你问我一个问题，我替你抽牌。”
许尽欢把牌洗得哗哗响，动作算不上熟练，却透着股认真的劲儿，
许尽欢“心诚则灵啊！”
林清野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
她想说“这太儿戏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低低的一句：
林清野“那……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问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
多傻啊，对着一副偷藏的塔罗牌问未来，像个找不到方向的小孩。
她下意识想改口，许尽欢却已经停了手，指尖在牌堆上悬了悬，轻轻抽出一张，倒扣在两人中间的睡袋上。
许尽欢“翻吗？”
许尽欢的声音里带着点雀跃的期待。
林清野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
许尽欢的指尖还停在那张牌上，听见这话时抬了眼，帐篷顶漏下的月光刚好落在她睫毛上，像落了层细雪。
许尽欢“牌是这么说的，”
她把塔罗牌收拢，重新洗了一遍，牌面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许尽欢“身旁是谁，未来是谁。”
许尽欢“你的身边，又有谁呢？”
林清野的眼眶有点发热，伸手按了按眼角。
她的身边有谁呢？
刘耀文
严浩翔
贺峻霖
马嘉祺
丁程鑫
宋亚轩
张真源
......
她没说话，只是悄悄往许尽欢那边又挪了挪，这次两人的肩膀实实在在地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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