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野看着贺峻霖眼里的认真,不像是随口说说。
海风的气息仿佛顺着他的话语漫了过来,带着咸湿的凉意,勾得人心头发痒。
林清野“可是……”
她想说些什么,却被他打断。
贺峻霖“阿野,陪我去吧。”
他抽回手,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的汤渍,动作依旧自然,
贺峻霖“我很想去看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软下来,
贺峻霖“想让你陪我一起去。”
林清野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闷闷的,却又泛着点甜。
她没再反驳,只是低下头,把最后一个馄饨塞进嘴里,含糊地应了声:
林清野“好!”
回去收拾东西时,她动作很快,打开衣柜翻了两件薄外套,又抓了条长裙塞进帆布包。
贺峻霖靠在门框上看她,见她把那支小苍兰也小心翼翼地插进包里的侧袋,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贺峻霖“不用带太多,海边晚上凉,我车里有备用毯子。”
他说着,伸手接过她的包,自然地挎在肩上。
车子驶出城区时,天刚擦黑。
晚风卷着路边槐树叶的清香灌进来,林清野降下车窗,发梢被吹得轻晃。
贺峻霖握着方向盘的手偶尔偏过来,替她把乱飞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擦过耳廓时,带起一阵比晚风更痒的麻意。
贺峻霖“快到了。”
他忽然开口,顺着他的视线望出去,远处已经能看见一片暗蓝色的起伏,像被打翻的墨汁融进了夜色里。
停好车往沙滩走,沙粒细软地陷进鞋里。
海浪声越来越近,带着潮气的风扑在脸上,比白天在店里时更清冽。
贺峻霖果然从后备厢翻出条格子毯,铺在离水线不远的地方,拍了拍身边:
贺峻霖“坐。”
林清野刚坐下,就被他往怀里带了带。
她没挣,听着他的心跳混在浪声里,倒比任何安神的药都管用。
他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她手里——是颗用贝壳磨成的小海星,边缘被磨得光滑,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
贺峻霖“刚刚捡来的。”
他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闷闷的,
贺峻霖“总觉得该给你。”
她捏着那枚海星,指尖能摸到细小的纹路。
浪头卷上来,漫过脚边又退下去,带着泡沫的痕迹,真像贺峻霖说的那样,把什么沉甸甸的东西悄悄卷走了。
她转过身,正撞进他眼里盛着的月光,比海还深。
林清野“贺峻霖,”
贺峻霖“嗯?”
林清野“海挺好看的。”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深蓝色丝绒,温柔地覆盖了海面。
月亮不知何时爬上了天空,清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像是撒下了一把碎钻,随着海浪轻轻晃动,又像是无数条银色的小鱼在水里游弋。
远处的渔船亮着零星的灯火,像夜空中遗落的星子,与天上的星月遥相呼应。
海风带着夜晚独有的清凉,拂过脸颊时,带着淡淡的咸湿气息,像是大海在低声呢喃。
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哗哗”的声响,节奏舒缓又有力,像是大自然奏响的催眠曲。
偶尔有晚归的海鸟掠过海面,翅膀划过水波的声音清晰可闻,转瞬又消失在夜色里。
沙滩上残留着白日的余温,踩上去软软的、暖暖的。
抬头望去,漫天繁星像是被打翻的银河,密密麻麻地铺在天上,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摘到一颗。
海与天在远处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海的尽头,哪里是天的开始,只觉得整个世界都被这无边的静谧与辽阔包裹着,让人心里格外安宁。
贺峻霖“你喜欢吗?”
贺峻霖问,
林清野的目光正追着一朵被浪推上岸的白色泡沫,闻言转过头,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林清野“以前不喜欢。”
她顿了顿,脚趾无意识地抠着细软的沙,
林清野“总觉得它太大了,大得让人心里发空。”
贺峻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海面,浪尖卷着银辉一次次扑过来,又退成温柔的弧线。
贺峻霖“现在呢?”
林清野“现在觉得......”
她侧过脸,刚好撞见他眼里的自己,被星光和海色揉成一团朦胧的暖,
林清野“现在觉得,它好像能装下很多东西。”
比如没说出口的话,比如藏了很久的心事,比如此刻身边人的温度。
林清野“挺喜欢的。”
潮水退下去的时候,沙滩上留下些亮晶晶的东西。
林清野蹲下身去捡,是枚半透明的贝壳,内侧泛着虹彩,像把小小的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