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换一个花样的张逸飞被一通电话扰了兴致。他随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备注,不得不接——
张伯伦,他的父亲。
身上令叶临绝望的感受终于停下,眼前模糊一片,不知是被泪水还是汗渍糊住。
她看不清,只能听到张逸飞挂断电话的骂声。
须臾,昏暗的房间闯入一道刺眼的光,罩在少女狼狈不堪的身上。
她慌张的闭上了眼,就像阴暗处的老鼠逃避阳光那般……
角落里的座钟已然转了一圈,包厢中的气氛愈发压抑——至少张伯伦是这么觉得。
那双倒三角眼再次小心翼翼的快速扫过主位上的少年。萧清何依然满眼温情的哄着萧念。
那双垂凤眼一掀一合就够他吃上一壶,现如今居然这般哄着,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诚然,这次是自家逆子的错吗?
不是!
不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闺女吗?玷污就玷污吧,又不是不给钱。
这萧清何也太过分了,这小姑娘又不是他先看上的,自己来的慢也要怪我家孩子把她染指了!
可这些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这种魔王是不会跟自己讲道理的。
今日,自家怕是要掉层肉。
思及此,张伯伦叹了一口气,转而又去怪自己没有教好他。
因为心神全被儿子牵去,自然错过了萧清何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
几个点了!
钟都他妈转两圈了!这女的怎么这么能哭?!
张逸飞那个王八羔子怎的还不来!
“乖,我出去抽根烟。”
他揉了揉萧念的头发,轻声细语的哄着。萧念红着眼睛,闻言不舍得看了他一眼。
“那你能快点回来吗?”
蹬鼻子上脸的货色。
萧清何笑的愈发温和:“当然。”
他起身,撇了一眼一旁献殷勤的张伯伦,毫不客气的将那支已经点燃的雪茄接过,随即去了洗手间。
屋子里太乱了,那个丫头哭的自己头疼,根本没有办法去想南玟宁。
他衔住雪茄,深吸一口,灰雾缭绕间眯起了眼。
太怪了——
沈茌找自己演这出戏,是为了自身不暴露。
毕竟叶临跟张逸飞是那种关系。
可南玟宁为什么会亲自来?她跟沈茌的关系人尽皆知。如果被黎云谏查到她来找过自己,那张逸飞这件事就不是自己性格阴晴不定的锅了。
南玟宁不可能想不到这层隐患。
可是为什么呢?
“放心,不会有第三个知道的。”
萧清何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他当然相信这老女人的手段,唯一不解的便是她的动机。
不知不觉,嘴里的味道有些发苦。萧清何扫了一眼,将雪茄扔进垃圾桶。进了包房一看,张逸飞这东西还没来?!
刚要发火,脚边蹭的一声跪了什么东西。他吓一跳,连忙往后撤身。
差点给他创飞。
张逸飞打进来就跪下了,动作之迅速,一会儿冲着萧清何磕,一会儿冲着萧念跟她母亲,口中道歉的话层出不穷。
张逸飞:别管,磕就对了。
萧清何当然不吃这一套,他的目的是让对方滚出丰源市,回过神来之后一脚就给他踹翻了。
张伯伦在一旁看着心疼,可他又能怎样呢?
“王八羔子,居然敢让我等你这么长时间?”
萧清何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他要开始耍无赖了——
“你知道她姓萧吗?往上捯饬七八代我们两个是一个根儿!小兔崽子,你怎能敢的?”
张家父子心里叫苦,可能怎样,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呗。
张逸飞被踹翻之后迅速重新跪好,那额头红的要死,刚刚磕的很用力没错了。
还没等开口,就听着萧魔头说话了:“从今天开始,丰源市只要有你们的印子,就别怪我让你们的生意做不下去!”
“还不快滚!”
“是是是,是是是。”
张伯伦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家的公司没怎么样,房地产嘛,有本钱不一定非要在丰源市做,只是可惜了这么多年攒的人脉。
瞧着那俩糟心玩意儿退出去,萧清何也准备走了。
目的达到了,这母女本身就是为了攒这个局的引子,事儿成了,也就没必要再多留了。
刚要走,萧清何就觉得自己手臂上多了个东西。低头一瞧,一双纤纤玉手,抬头,一张我见犹怜的脸。
“先生,求您给我们一个生计吧…”
少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大概是为了更可怜,言毕便咬住了唇。
萧清何也没有外界传的那样啊,人也好,万一求了求就给她们家一个生计了呢?
“放手。”
“先生……”
那双垂凤眼浮上一丝不耐,他甚至想一巴掌扇过去。
“老子让你滚,真把我当好人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
单今天这事一传开整个丰源市就没几个敢去找她们麻烦,就这还不知足,还想让自己给她生计?
呵,他的人情是大风刮来的?想的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