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副cp】
孟醒×姜雪霓［双向救赎］
1.
那天高林枫磨磨蹭蹭凑过来，被孟醒一把推走，嫌弃脸说：“你表情好恶，什么事快说。”
“我和禾栖歌在一起了。”高林枫翘起嘴唇。
“什么？我还以为你们早在一起了。”孟醒意外，问“你俩谁告的白？”
高林枫骄傲挺胸：“当然是我了，告白这种人怎么着也得是男的先啊。”
孟醒更意外了：“那禾栖歌真够辛苦的。”
高林枫不满：“你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还有事吗？”孟醒低头看着学生会资料。
高林枫：“周末我们打算办个聚会，你来吗？”
孟醒想了想：“来，留我一个位。”
高林枫点头，转身出门。
孟醒好不容易交完资料，决定去放松放松，打给高林枫。
“我出去玩，你去不？”
“不了，我约会呢。”
“哦。”秒挂断，孟醒想：真是忙得脑子都不好了，忘了他现在有对象，不能轻易约出去了。
没办法，他一个人打车去酒吧。
2.
那个酒吧的名字叫《日方》，意为从零开始。孟醒第一次见这名字时就很喜欢，断断续续来了很多次，店里人早已熟知他，调酒师笑说：“来了？今来的挺早，先坐。”
调酒师叫林禾，是个适应性强的家伙，听说他在之前的公司干了很多年，突然辞职不干，来这个小县城学起调酒了。
今年是他调酒的第二年，调酒技术不错，基本上他调的酒孟醒都尝过，人个性正直，给他的感官也不错，一来二去加上微信上线也能聊几句。
“今天来个淡的，明天有的忙，不能喝太醉。”孟醒坐下说。
林禾随口：“你那朋友怎么不来了？生气了？”
高林枫喝不惯酒，陪他来了几次。林禾自发现后每次都骗高林枫喝，恶趣味十足。
“他有对象了，下次别给他灌酒。”孟醒又玩笑说，“他那女朋友可凶了，之前我惹他一次，直接给我干趴。”
林禾瞪大眼：“那我可不敢，要是被她找来了要杀我怎么办？”
“什么杀不杀的，别说这话！”女服务员自后面一把拍下去，林禾捂头推给他才躲进里面，女服务员没好气说：“这混小子净瞎说。”
女服务员叫年婳，是林禾认的师傅，大林禾两岁。
孟醒：“挺好的，鲜活的气息。”
年婳吐槽：“你这话说的，跟我爸一模一样。”
孟醒一脸沧桑：“没办法，学校奴役我，行程一堆，没累死算我身体好。”
待了一会店里陆陆续续进来人，孟醒喝得有些微醺，灯光照射下来，酒杯波光澜缕，搅动起来五光十色，他看着看着，低头刚要触碰屏幕。
——“啪嚓！”
一声酒砸桌上的声响震耳欲聋，混乱的脑子猛然惊醒，孟醒偏头，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纯白花裙，素净淡雅。
那晚，他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单枪匹马，闷不做声，把伤她的人打得破口大骂到求饶，遂背过身向全场鞠躬，说“对不起，打扰大家今晚的雅兴了，今晚各位的消费全由我买单！”
在寂静声中她走到一个角落，点了酒吧里最烈的酒，整瓶整瓶地灌，桌子上放着她事先预备的银行卡，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她朋友的电话。
她思绪周全，沉溺在酒的熏染当中。
老板唐蔺被林禾强行拉出来，在孟醒旁扬下巴：“这咋个回事嘞？”
孟醒简言意骇：“那姑娘把全场费用都买单了。”
唐蔺挑眉：“姑娘大气。”
林禾拍拍自家老板，干着急：“大什么气啊，总不能真让人姑娘买单吧，老板你快去解释解释。”
唐蔺主张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找个凳子坐下：“你怎么比我这老板还着急？你不会喜欢这姑娘吧。”
林禾脸顿时涨红，结结巴巴，有苦说不出。
年婳走过来说：“老板，你可别逗他了。”
唐蔺：“都弄好了？”
年婳点头：“一个个桌解释清楚了，今晚老板高兴，全场免单，不过这现场还挺干净，不用多收拾。”
林禾躲年婳后边，嘟囔：“原来都搞好了，唐大骗子，都不告诉我一声。”
唐蔺勾手，示意林禾过来。林禾朝他吐舌，转身钻进吧台忙活去了。
唐蔺感慨：“混小子。”
孟醒笑：“你瞒的真严实，除了你俩谁都不知道。”
唐蔺自个儿拿着酒摇晃，胳膊搭吧台上，他单手解开一颗扣子，得意洋洋：“那是，总不可能真让人姑娘付吧，不过……”
他嘶一声：“我这花销应不及人心里百分之一痛吧，看那小子身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姑娘是下了死手。”
孟醒没吭声。
那夜，他坐了很久。
3.
“啊……”
高林枫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孟醒打哈欠了，发自内心询问：“您是昨晚干事了吗？为什么这么困。”
孟醒趴桌上，闷声：“等会人来了，你叫我一声，我睡会儿。”
高林枫：“……您安详。”
几天过去，孟醒一直处于将睡未睡的状态，学生会长看不下去了，说今天没什么事，让他回去休息。
他打着哈欠往教学楼走，身后高林枫一把捞住他，一双笑眼眯成缝：“放学有没有时间，去玩啊。”
孟醒抹了把困眼：“这么赶时间？是聚餐吧。”
高林枫：“对啊，有我姐，女朋友，霓姐……”
孟醒：“哟，来这么多人？”
高林枫唇角微提：“毕竟是霓姐成功跟渣男分手，我姐大手一挥请咱们吃饭庆祝。”
孟醒“嚯”一声：“那是好事，确实得庆祝。”
4.
远处，高师遥一身牛仔服搭配鸭舌帽，一绺卷发留至耳廓边，一双狐狸眼神采奕奕，朝他们挥手：“小子们，这里！”
高林枫跑过去，跟姐姐……旁边的正牌女友禾栖歌拥抱住，一米八几的身高衬得身下的禾栖歌异常娇小。
她伸手接住高林枫，小声：“姐姐在呢。”
高林枫蹭着禾栖歌：“在怎么了，我还不能抱抱自个女朋友了？”
高师遥翻了个白眼，与一旁的孟醒打招呼：“嗨，小孟，多久没见了。”
孟醒嘴甜：“姐姐好。”
高林枫坐下，看了一圈说：“霓姐还没来？”
高师遥拿着菜单点菜：“她宿醉，估计得等会儿才来。”
孟醒探头：“霓姐？”
高师遥才想起这里有个不知道情况的人，解释：“她是你姐姐我多年朋友，最近才回国。”
看得出来那个人名字高师遥是一丁点都不想提，她蹙眉一瞬，转而问：“小孟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啊。”
孟醒笑眯眯不说话，缩回脑袋玩手机。
吃到一半，高师遥接个电话走了，让几个人先吃。
半响高师遥身上的外套不见踪迹，白色内衫紧紧贴在腰上，宽松牛仔裤挽起一层，构成一道好风景。
她偏头，似与后边的女孩说些什么，随后侧过身，露出“庐山真面目”。
白皮淡颜，杏眼桃腮，粉黑长发及腰，黑色领结搭在白内衫上，配高腰五分裤与黑色马丁靴，走动间身上的链条动啊动，令孟醒停留许久。
他不由前倾，察觉后有意识往后靠靠，难掩心中震惊：竟然是她。
姜雪霓将手上礼物递给高林枫，弯腰。高师遥直接把她按自己位上：“你还跟我客气上了，赶紧坐吧。”
姜雪霓坐下，帮高师遥搬个凳子。
高林枫乐呵呵给她倒茶水：“霓姐，口渴了吧，多喝点水。”
姜雪霓浅喝一口：“好喝。”
“那可不，给你介绍一下姐。”高林枫搂住禾栖歌，眼神亮晶晶，“这个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禾栖歌。”
姜雪霓抬眸，看向禾栖歌。
禾栖歌有些紧张，抿唇：“姐姐，你好，我是禾栖歌，高林枫的女朋友。”
姜雪霓勾起嘴唇，眉眼如画：“禾栖歌，名字真好听。”
禾栖歌：“！谢谢姐姐。”
顺势地，姜雪霓朝孟醒看去：“你呢，小朋友。”
孟醒伸出手，微微一笑：“姐姐，你好，我叫孟醒，林深时见鹿，梦醒时见你。”
姜雪霓与他交握，感觉那双漂亮的手似有似无蹭着自己，说话时眼睛带着光，直勾勾看着她，语气都显得温软：“姐姐~你的名字叫什么？”
她慢了一拍回：“……姜雪霓。”
孟醒问：“哪个雪，哪个霓？”
姜雪霓：“满天飘雪的雪，霓是霓虹的霓。”
孟醒夸赞：“姐姐的名字真好听~”
姜雪霓松开手，坐直身子撩了下发丝：“谢谢，你也是。”
一回头，孟醒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俩，抱胸靠后：“怎么了？”
高林枫皱眉：“我从没见过你这么腻歪的语气，啧啧啧。”
孟醒气定神闲：“我在跟霓姐打招呼，很正常啊，你不也是？”
高林枫跳脚大喊：“是什么是，别把我跟你比较，根本不一样好吧。”
高师遥毫不在意，毕竟姜雪霓只喜欢比自己大的，她分开俩人，“好了好了，开吃吧各位。”
5.
姜雪霓开盖喝了一瓶酒，绕开酒瓶夹住凉菜吃了几口，面不改色用筷子推远，夹一边花生吃。
孟醒夹了一口菜放她碗里，一肚子坏水藏都藏不住：“姐姐，多吃蔬菜。”
姜雪霓相心比心也给他夹了口蔬菜，至此再也没动碗里的菜一口。
孟醒借着吃菜遮掩了嘴边的笑意。
禾栖歌今天穿的裙子是一条不规则黑短裙，两条白腿在风中有些畏缩，她试图用手暖热，低头的一瞬旁边落下一件外套盖住了大腿。
高林枫靠过来，低声询问：“冷不冷了？给你倒了热水，暖暖身子。”
她捧着杯子，觉得空气都暖和很多。
高师遥连灌几瓶酒，与姜雪霓碰杯，大声祝贺：“一为我们姜大美女成功远离渣男而敬！”
酒杯碰撞，叮铃作响，映照的是一桌人的笑脸。
她扶着桌，继续：“二为姜雪霓的国内新事业顺顺利利而敬！”
“在这里，我祝姜雪霓再遇好姻缘，敬酒！”
“今晚全场消费，我买单！”高师遥高举酒杯，眼底的光夺目，高挑身影在姜雪霓眼里如大山，兜着她度过艰难岁月。
一时间周围发出响亮掌声，几位老大哥率先叫好，笑眯眯的慈祥模样注视着，却并不令人反感。
孟醒：“高姐说得好！加我一个。”
高林枫：“加我加我，我排孟醒前头！”
禾栖歌：“我也祝姜姐事业顺利，心想事成。”
姜雪霓看着面前的这些人，眼神始终笑意吟吟。
她举起杯子：“敬未来与理想，敬自己。”
“干杯！”
6.
高林枫扛着醉眼朦胧的高师遥坐上车，禾栖歌紧随其后，探头：“你们回去路上小心点，天黑路不好走。”
姜雪霓披着孟醒给她的外套，挥手：“你们也是，拜拜，下次见。”
孟醒胳膊放车顶，挑眉：“枫你不说句话吗，这么忙呐。”
高林枫推开高师遥凑上来的脸，把她腿强行按下去，汗津津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姐喝醉多难掌控，我都快忙死了都。”
他再一次捏住高师遥的手，短促出声：“拜拜拜拜。”
孟醒心满意足站立，目视出租车走远。
“姐姐，我送你回去吧？现在挺晚的。”他低头与她对视。
姜雪霓也不跟他客气：“行，我开的有车，你坐我的吧。”
孟醒跟着她上车，兴奋地摸方向盘：“这车好贵吧，我一早看上了没钱买。”
姜雪霓问了句：“你能开吗？”
“放心吧姐姐，我爸有辆结构差不多的车，我出去玩都借他车开，包会的。”他自信满满。
孟醒：“姐姐，你喜欢什么歌，可以在车里放歌吗？”
得到同意后放了一首两个人都会喜欢的歌曲。
他转着方向盘，抒情歌悠扬婉转，平缓又催眠。长夜漫漫，姜雪霓靠着窗户睡了过去，细长的锁骨半掩在窗外灯光与外套下，侧脸白皙安然。
孟醒趴在方向盘上，一眨不眨凝视着。
他的生活自记事以来似乎都是在忙忙碌碌中度过，小时父母丢弃，想办法挣钱攒学费；大了，进入学生会，里里外外的事物靠他知会与通融。
可以说，学院里他不认识的人很少，但真正熟络的人除了高林枫几乎没有。就是高林枫，也是有一次学生会选拔中意外结识的人。
此刻，他的心仿佛泡在软绵绵的海平面，平静如水，不做其想，不求其应。
“到了吗？”姜雪霓动动身子，睁开眼。
孟醒轻声：“姐姐，外面那个人是你朋友吗？一直站在那。”
姜雪霓心里警醒大作，贴窗户上向外看。
她门口确实蹲了个肩宽脸长的人，抽着劣质烟在驱赶路灯下的飞虫，单从身影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人，透着不耐烦与厌倦。
她咬唇，显然又想起酒吧那夜的不可置信与男人震惊恶心的眼神，甚至怀里还正抱着女人。
孟醒手放门把手上，静静看着她：“姐姐，你想跟我下去吗？”
姜雪霓条件反射摇头，缩在那片天地上沉默不语。
孟醒将外套铺平搭在她身上，目光和缓：“那就不下，姐姐，不怕。”
他弓腰下车，年轻的背影挺直高大，仿佛无可畏惧。姜雪霓竟看出了顶天立地的感觉。
孟醒驻足，说了些什么，令男人一下子站起身，嘴里说着逼近。孟醒笑了笑，不躲不闪，与他争论，身躯坦荡。渐渐男人似乎落了下风，后退半步，孟醒一刻不停，说的男人哑口无言，踢了后边的树暴躁离去。
回过头，姜雪霓靠在车门等他过来。
“姐姐，进去吧，”孟醒一手背后，平摊手眉目微扬，“迎接姐姐回家。”
姜雪霓摘下外套，“你的……”却见眼前人摇摇头，“我觉得你更需要它。不过姐姐，这个地址已经被发现了，你还是尽快找个新的地方住吧。”
她掏出钥匙开锁：“我已经找好了，就等明天搬过去，你……”姜雪霓停顿几秒，“你来帮我搬东西怎么样，我搬不大动。”
等待答复中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她舔舔唇，感觉温度变得很热。
“对不起姐姐，我明天可能会很忙，不过……”孟醒又开口，“下午怎么样，我尽量忙完赶过来可以吗？”
姜雪霓回过头，最先看到的是他的眼睛，孟醒瞳孔颜色有点深，眼珠很圆，第一眼给人感觉很乖，此时他笑容坦然，是少年人的模样。
她撩了下头发：“谢谢，我就先进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姐姐。”孟醒说。
7.
姜雪霓换了一条粉色连衣裙，淡妆露面，她房间里都是装好的东西，一件又一件。
时间已经过去5分钟。
“真不用我啊，我和我弟一起帮你搬啊。”电话里高师遥反复确认，自从昨晚姜雪霓跟她吐槽完她就一直不放心。
姜雪霓耐心回：“不用啦，你不是还要上班吗，第一天总不能迟到吧。”
高师遥：“迟到就迟到呗，破公司，不上也罢。”
姜雪霓噗嗤一笑：“好啦。”
高师遥还是请了个假陪她一起搬，姜雪霓怕麻烦，东西两趟就搬完了，刚回来高师遥接了个电话走了。
这时她发现不对，为表确认姜雪霓打给高林枫：“喂，你见孟醒了吗？”
“孟醒？他一放学就走了啊，没见。”
“好，我知道了。”
“怎么了霓姐，他不见了？”
“也没什么事，你忙你的吧。”
“没事霓姐，我马上到。”
不一会高林枫来到姜雪霓家里，“霓姐。”
姜雪霓：“你女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高林枫：“她还有事，我就没让她跟我一起。”
这般那般说明情况，两人合计去孟醒家里看一下，明显的出租屋，高林枫没怎么来过孟醒家，只听他提起，不想是狭小吵闹的胡同巷深处一间小平房。
推开门，就像一束光穿过尘埃，那人坐在窗帘的一张小沙发上，光影落在他身上朦朦胧胧看不清虚实，平日总是微笑的嘴角下拉，双腿随意伸展，透着颓废感。
8.
“孟醒？”姜雪霓走过去，轻声呼唤。
孟醒眼睫动了动，没有焦点的瞳孔望向姜雪霓，半响手扶额头，低语：“对不起霓姐，临时有点事，所以迟到了。”
姜雪霓见他嗓音沙哑，烧了杯水递给他：“我是没关系，你还好吗？”
“不介意的话，跟我说说？”她语气本就柔和，刻意放轻音调给人一种可以放松警惕的感觉。
孟醒绕过她，看后面：“高林枫，你先出去等着。”
高林枫早就觉得自己有些突兀，闻言迫不及待转身关上门。
他摸摸耳朵，抿唇回忆：“就从我下课出门找你那里说吧。”
孟醒这天下课早，学生会也没什么事，跟老师打完招呼就拿着手机出校门，等红绿灯的时候感觉到有个人跟踪，孟醒绕路给带到家门口，被察觉不对的男人按到墙上，动弹不得。
孟醒：“你想要什么？”
男人笑笑：“你对着多年未见的老父亲就这种态度，真不孝啊。”
父亲？孟醒不知从哪发力一把推开他，再看确实和他很像，眉目，眼睛，下巴……
“这么多年一直是我一个人，你还滚来做什么？发泄你多余、无处安放的父爱吗？”孟醒初次用这样偏激的话对一个人，却只觉得痛快。
男人掏出烟，点火，猛吸了一大口，按灭上前掐住他脖子，男人居高临下：“少废话，老子千辛万苦找到你可不是为了这点屁话。”
“那老娘们死了，害的我只能找我唯一的儿子要钱。”
“怎么样？这几年存不少吧。”男人哼笑着，拍拍他的脸蛋，“听爸爸的话，就不让你吃苦头。”
孟醒一向是会趋利避害的，能舍及舍，半点不留情，毕竟除了自己没什么不能失去的。他冷静地对男人说：“你不松开我怎么给你拿钱？”
男人坐到凳子上：“我就坐这，敢耍老子弄死你。”
社会虽发展成为手机扫码的时代，孟醒还是存了打零工挣来的钱在家里各个角落，掏钱的时候他什么都没想，只要顺着男人就不会吃苦头。
可是一旦有了开头难保不会有后续，人的欲望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这感觉在他小时见证夫妻俩从开头偷邻居的钱到后来熟门熟路搜刮就对此深有体会。
孟醒背对男人捏紧钞票，掌心的钱就像是他人生的见证者，这时他又想起那双眼睛，凭空出现一股冲动，他转过身，突然撞到男人的胸膛，男人从他手里抢过钞票，偏头闻手里：“掏出了？真好闻啊，很久没见过这么鲜红的钱了。”
孟醒：“我只有这么多，什么都没有了，你走吧，我不会报警。”
男人动作停住，面相蓦地阴沉，大手再次笼罩下来，又一次为他带来阴影。
9.
“后来……我再次醒来房子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孟醒拉了下嘴，笑不起来，索性：“挺好，重新再来，记得来时路就行。”
姜雪霓倾身抱住他，使他靠在肩膀上。
孟醒闭了下眼：“我有时觉得这是场梦，我其实本就一无所有，强求也不会属于我，一个透明人，无人记得，无人想念。”
他顿了下，像是在平复，语气淡淡：“姐姐，我没有未来，可能今后也不会有了。你走吧，我帮不了你了。”
锁骨处湿润，姜雪霓虚无缥缈看向窗帘缝隙流出的一点光亮，想：其实那晚我是心存侥幸，觉得这么完美的男生对上那个人足矣，借口约他，为了自己。我却忘了，他只是一个早已经受千疮百孔的学生，甚至才刚刚成年。如果不是这次意外……
她心里油然而生另一种情绪，叫做怜惜，或是心疼。听说心疼男人倒霉八辈子，但是现在我们俩都这么倒霉了，还能怎么样呢。
“别怕，大不了从零开始。”姜雪霓说。
从零……孟醒听见她说：“孟醒，还记得我那晚怎么说嘛。”
姜雪霓扶起他，半握拳与他骨关节轻碰，眼神坚毅：“敬未来与理想，孟醒，我陪你。”
孟醒看着她，想起《日方》，想起酒吧那晚，想起高家姐弟，终于笑起来，拂开她手，轻轻搭上去十指相扣。
“好。”
伤痕累累的两个人在人海茫茫中选择对方，从此拥有了无限勇气，这股力量名为。
——“爱”
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