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心

第二日早。

陈洄这一晚睡得不太踏实，自然醒的比范闲要早。他收拾好后，便打算将床榻底下的箱子交给范若若。

范闲“...阿洄？干嘛去？”

范闲睡得迷迷糊糊，摸索着碰到了陈洄的手，后者自然地握紧。

陈洄“我还是觉得若若的手更稳一点，打算把这东西给她。”

就算没有这东西，他也会保护好范闲的。也不算辜负了五竹的期望。

范闲“昨夜...”

范闲觉得可能是陈洄听见了他说的话，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可陈洄表情无辜，很懵懂地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陈洄“昨夜怎么了？”

范闲不愿意说的事，陈洄也不会戳破。他只是淡淡笑了笑，没等范闲回过神来，就已经背着箱子出去找范若若了。

...

看起来昨日范思辙的那番话说的不错，今天已经有很多商人偷偷寄信回京都拿钱了。

陈洄“你们家大人呢？”

陈洄就沐个浴的功夫，一出来却发现范闲不在屋内。只得出来询问王启年。

王启年“方才我看见有人在那屋顶上跑，我家大人追过去了。”

范闲临走前还嘱咐王启年保护好陈洄，后者了然地点了点头，回屋继续擦他的头发了。

范闲“还没睡呢？”

没过多一会，范闲就匆匆赶回来了，并且顺手接过了陈洄手中的手巾，很自然地帮他擦着头发。

陈洄“干嘛去了？”

范闲的动作很轻，舒服的让陈洄都有些困倦。他最近真是越来越容易犯困了。

范闲“追人，我还以为是刺客，结果都是咱们鉴查院的。”

荆无名、影子和他师父费介都在苍山。费介甚至还给了他一瓶药丸，是用来给陈洄养身体的。

范闲“我师父说你就是身子骨太弱，再养养就和寻常人一样康健了。”

陈洄笑着摇了摇头，但也接过了那瓶药丸。

他现在哪是身子骨的问题，分明就是重生太多次消耗了太多精力。

陈洄“替我谢谢费叔。”

不过心意还是要谢过的。陈萍萍、费介和范闲，都没少为他这副身子操心。

范闲“以后都是一家人，还这么客气做什么。”

陈洄的发尾已经干的差不多了，他轻笑一声，从范闲手中拿过了手巾，随手挂在了屏风上。

陈洄“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两人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就这样不清不楚到了现在。

陈洄能感觉到范闲的心意。倘若没有听见昨夜的那句话，他还会继续维持现下的关系，反正这是一种微妙的平衡，对谁都好。

可他不能让范闲为他付出那么多。

就范闲的身世来说，陛下不会让他出事的，他总归会比陈洄活的长些。倘若就因为范闲爱他，最后为护他而死...

更何况，陈洄可能还有下一世。那范闲呢？这一世的范闲死了，他们又要在下一世重新相识么？

爱这东西太可怕了，会让人心甘情愿献出自己的生命。但陈洄不能这么自私，他不能让范闲因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