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我们

十七岁的许璟是什么样的也许只有李珞才最有话语权。

那年夏天微风徐徐，吹来了阵阵热气，树梢上的金蝉时不时发出几声鸣叫，操场上的少年挥洒汗水，教室里的同学努力学习，中性笔在纸张上划出自己的未来，高三是一个你不拼不搏就会被淘汰的阶段，也是多大部分来说改变命运的机会。

许璟便是在这样的学校就读，他有双极好看的眼睛，眼睛细长眼尾上挑好似狐狸， 也许是怕耽误学习发型也不过是一个板寸，干净利落，板寸的加持下让他的身上出现了些许痞气。

也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许璟遇到了李珞

贺老师带着李珞走进了班级敲了敲桌子让同学们安静下来

“这位是李珞同学这个学期将和我们一起备战高考，大家鼓掌欢迎！”

贺老师进门脸上的表情难看好似能夹死苍蝇，但还是扬起笑脸介绍了一下新同学，毕竟哪个毕业班的班主任都不想收一个混不吝的学生，关键是这货还TM是自己的亲外甥，他现在是非常懊恼为什么要嘴贱就把他给整班里了呢，头疼啊，想想自己的以后，好像自己没有以后了啊。

抬头瞅了一眼他立刻把头扭开了，太辣眼了，不知道自己姐姐是怎么受得了这孙子的，一头的红毛越看越不顺眼，强迫自己不看他，随手指了个位子

“你就坐最后一排靠窗户的位子”

“还有那个红毛今天中午外出把它染回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那一头烈焰红发，打扮的和不良少年一样，看见你就头疼。”

讲台下的同学看到新人这么嚣张就起了些调侃的心思

“嘿，同学这么嚣张的吗！”

李珞本就因为母亲不顾自己意愿转学心情就不好，没想到居然有人敢调侃他，为了打消那些人的歪心思，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新班级立威了

“你算个鸡毛啊。

怎么要打架吗？小爷我怕你啊。”

说着还把手里面的东西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

“李珞，你要干嘛”

教室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吊扇转动的吱呀声，贺老师脸都绿了，正要发作，许璟突然站了起来。他个子不算高，板寸头衬得侧脸线条格外干净，细长三角眼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马上高三冲刺了，大家都消消气，别伤了和气。”说着弯腰捡起李珞摔在地上的书本，指尖碰到封面时顿了顿——书页间夹着张素描，是随手勾勒的校园一角，笔触张扬又灵动。

李珞本等着看班主任发火，却被许璟这一举动弄愣了。他盯着许璟低头整理书本的模样，忽然觉得这教室里唯一顺眼的，竟就是这个替自己解围的人。贺老师借坡下驴，狠狠瞪了李珞一眼：“还不坐下！中午赶紧把头发染了，别在班里惹事！”

李珞哼了声，踹开凳子坐下，余光却总往许璟那边飘。课间操时，他倚在走廊栏杆上，看着许璟和同学讨论数学题，阳光把对方的侧影镀上层金边。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他摸出兜里的铅笔，在草稿纸上涂画，最后画成只狐狸，眼尾上挑的模样像极了许璟。

“喂。”李珞把画纸戳到许璟面前时，对方正啃着面包背单词。许璟抬头，就撞进李珞那双挑着的丹凤眼里，里面盛着笑，却又带着股捉摸不透的劲儿。“画的是你，挺像。”李珞把纸一放，转身就走，留下许璟对着那幅简笔画发愣。狐狸画得歪歪扭扭，可眼尾那笔勾得巧妙，像把小钩子，不轻不重地勾了下他的心。

那天中午李珞没去染头发，反而晃到许璟的储物柜前堵人。“陪我去趟小卖部。”他把这话当命令，许璟却无奈地笑了笑，从抽屉里摸出两块钱：“顺路帮我带包饼干。”两人并肩往操场走，蝉鸣在头顶吵得厉害，李珞忽然说：“贺老师是你舅？”许璟愣神点头，就听对方嘀咕：“怪不得他那么头疼，有你这么个省心的，再蹦出个我这样的，可不就没辙了。”

许璟没接话，却在路过花坛时，看见李珞鞋带上挂着片落叶。他鬼使神差地弯腰去摘，指尖擦过对方脚踝，李珞触电似的往后跳：“你干嘛！”话是凶的，耳尖却漫上薄红。许璟举着那片叶子，突然觉得这个红毛张扬的转学生，其实像只炸毛的猫，看着凶，内里软得很。

下午上课，李珞把染黑的头发随意抓乱，趴在桌上看许璟做题。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照亮对方专注的眉眼。他第一次觉得，原来“顺眼”这东西，真的会在某个人身上生根。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在笔记本上写满“许璟”两个字，像着了魔。

而许璟也发现，自从李珞来了，他的生活多了许多“意外”。比如课桌里突然多出来的草莓味棒棒糖，比如作业本里夹着的搞笑漫画，再比如每次抬头，总能撞上李珞明目张胆的注视。那注视滚烫又直白，烫得他不得不低头，却又在心底，悄悄种下了期待的种子。

运动会的通知贴出来时，教室里炸开了锅。班长扯着嗓子喊报名，李珞趴在桌上转笔，冷不丁听见“许璟报了三千米”，立刻直起身子，在报名单上扫了一圈，抓起红笔填上“100米”，又在许璟名字旁画了个歪扭爱心。

许璟发现时，那行红笔字刺得人眼热。他正要撕下，李珞从身后冒出来，肩膀挤过来：“看，咱俩名字挨着呢。” 呼吸拂过耳际，许璟缩了缩脖子，却听对方压低声音：“三千米多累，我给你陪跑？”

比赛当天，操场喧嚷。李珞跑完100米，顾不上领奖，直奔三千米跑道。许璟已跑了几圈，汗水浸透发梢，脚步却稳。李珞翻进跑道，跟上他的节奏：“许璟，冲啊！” 周围人笑闹，他充耳不闻，只盯着许璟起伏的后背，像守着独属于自己的光。

最后一圈，许璟步伐渐沉。李珞直接拽住他的手往前冲，裁判的喊停声被风卷走。两人冲过终点线，摔在草坪上。李珞撑着身子，鼻尖几乎贴上许璟：“赢了。” 风里裹着青草香，许璟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心跳乱了节拍。

傍晚，教室只剩他们。许璟收拾书包，李珞递来一瓶草莓味汽水：“给你的，和你给我的糖一个味。” 瓶身凝着水珠，像他发烫的掌心。许璟拧开喝了一口，甜意漫开时，听见李珞闷声说：“其实……我对你好，是因为……” 上课铃突然响起，李珞的话咽回去，耳尖却红透。但许璟看着他不自然的模样，忽然懂了那些藏在棒棒糖、素描里的心意，早已在时光里生了根。

此后，李珞彻底收了锋芒。不再和同学呛声，却总绕着许璟转。有人笑他变了，他就勾住许璟肩膀：“我乐意，不行啊？” 唯有许璟知道，那些未说出口的喜欢，早已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悄悄绽成了少年心事里最柔软的花。

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扫过走廊，高三的晚自习静得能听见笔尖划纸的沙沙声。李珞支着下巴，盯着讲台上讲数学题的许璟出了神。自运动会后，两人默契渐深：他会偷偷帮许璟擦黑板，许璟也会把早读笔记塞进他手里。

“李珞，这道题思路记一下。”许璟回座位时轻碰他胳膊。李珞低头补笔记，却画歪线条。一张纸条滑来：“放学等我，教你重点。” 末尾的小狐狸让他勾唇。

夕阳染暖教学楼，许璟背着书包递来温热牛奶：“早上见你没吃早饭。” 李珞握着牛奶，喉头发紧——从未有人如此记挂他的三餐。两人推车进巷子，许璟讲题，李珞却问：“为何对我这么好？” 许璟顿步，巷子里糖炒栗子香弥漫：“因为你值得。” 简单字句，让李珞心颤，耳尖泛红。

平静被母亲的电话打破。家族聚会不过是炫耀工具，李珞摔手机蹲操场，直到许璟寻来。“怎么了？” 许璟并肩坐下，李珞倒出原生家庭的冷漠：“像提线木偶，线断了不知怎么活。” 许璟握住他颤抖的手：“你不是木偶，是——我想一直陪着的人。” 李珞抬眼，撞进温柔目光，委屈自卑瞬间消融。

此后，相处添了隐秘甜蜜。李珞塞暖手贴，许璟画小狐狸逗笑。倒计时牌越撕越薄，毕业照这天，李珞站许璟身后比心。散场时，许璟塞来信封：素描里是运动会牵手冲线的画面，背面写着：“想和你跑过更多终点。” 李珞将纸贴胸，窗外蝉鸣温柔，轻唱少年藏不住的喜欢。

高考放榜那天，李珞攥着录取通知，站在许璟家楼下喊：“我去北京，你敢不敢跟我一起？” 许璟从楼上跑下来，阳光把他的板寸头照得发亮，手里扬着另一张通知书：“巧了，首都大学，正想找你炫耀。” 两人笑着闹作一团，却没料到，北京的风里，除了梦想，还藏着现实的刀。

大学报到那天，李珞的父母派车送行李，而许璟背着旧双肩包，独自挤了八小时火车。迎新现场，李珞踮脚在人群里找那抹熟悉的身影，直到肩膀被人轻拍，回头就撞进许璟汗湿的笑脸：“没迟到吧？” 周围同学打量着两人天差地别的装扮，李珞自然地接过许璟的包：“走，带你逛校园。” 可那瞬间，许璟望着李珞笔挺的衬衫，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只是录取通知书上的同一行校名。

大一冬天，李珞被家族安排参加各种名流聚会。他对着满桌精致餐点索然无味，偷偷给许璟发消息：“实验室还忙吗？” 许璟秒回：“在赶项目报告，你那边结束没？” 李珞拍了张窗外的霓虹夜景：“真羡慕你能做喜欢的事。” 消息刚发出去，就被堂哥拽着去给商界前辈敬酒。酒杯碰撞声中，他看着许璟发来的一长串学术分享，突然觉得自己像被关进镀金鸟笼的雀，而许璟是翱翔的鹰，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大二暑假，许璟没回家，留在学校创业园捣鼓项目。李珞推掉所有家族活动陪他，看他熬夜画图纸，啃着馒头讨论市场方案。“等项目成了，我就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许璟说这话时，眼里燃着光。李珞却握住他粗糙的手：“我不需要那些，只要你别累着自己。” 可现实远比情话残酷，创业资金链断裂那天，许璟看着空荡荡的账户，第一次对李珞说谎：“没事，找朋友周转一下就好。” 他没说自己为拉投资，陪酒喝到胃出血；没说为省成本，在实验室打地铺半个月。

转折出现在大三。李珞偶然发现许璟项目里一份文件，数据造假痕迹明显。“为什么这么做？” 他举着文件质问，许璟红着眼眶崩溃：“不这样，项目就死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吗？” 那晚的争吵像道裂痕，从此两人交流渐少。许璟沉浸在创业的漩涡，李珞则被家族拽进商业课程培训，曾经挤在宿舍分享耳机听歌的少年，终究被现实冲散。

毕业前夕，校园里飘着离别的味道。许璟捧着创业成功的证书找李珞，却看见对方穿着定制西装，和家族安排的合作伙伴谈笑风生。“阿珞，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许璟的声音带着颤。李珞摘下眼镜，疲惫爬上眉梢：“从前？哪还有什么从前。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枷锁。” 可转身时，他摸出兜里那张泛黄的运动会素描——原来从十七岁那年捡起书本开始，有些东西早已刻进生命，只是现实的风沙太大，迷了双眼，乱了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