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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怨恨就像北方冬季永远也铲不完的雪,我一次次把它从心头剥离你的行为就一次次让这里下雪。最后积雪我早已懒得管顾任由它们在心头积压。但当你死去时就像春风突然袭击了这里,积雪被融化,其中隐藏在锐利的雪花中的绵绵爱意随雪水流露出来,冰的我的心打了个寒战。渗透进血管的雪水带着那些积压已久的情感聚入泪腺如同被春季融化的雪水一样无声的流了满面。
我恨哥,我怎么可能不恨一位不辞而别抛下我的人。但为什么泪流出来的时候糊住了我所有的视线,口中只有留有一片苦涩。
哥是个令人讨厌的人。
根据外人的描述我应该恭敬他,因为是他我在有了现在的生活,并在离婚时成为唯一的家人。他把我照护的无微不至,让我即使在这种情况仍然可以找回家的温暖与烟火气。
是啊,听着他们的话我有时也会恍惚我恨他的初衷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怨恨这位待我如此好的血亲。
他待我如此好为什么要丢下我不辞而别?为什么渺无音讯?人人都说他有苦衷我在寻找他的这些年根本没感受到,我甚至有时怀疑他是不是厌烦我的脾气了,故意找个理由就像以前的爸爸妈妈一样扔下我。
在他离开我时我想了许多。我不得不承认一点:我并不是因为这单独一件事讨厌哥的,是因为些零零散散的小事铺垫的火药在加上这个重磅炸弹才炸成刚刚我和所以来安慰我的人闹翻又哭又喊甚至砸东西让他们滚开的。那群人的眼神像在看位可怜的可悲的哈气小猫,无能为力爱莫能助。
我的脾气到最后折磨走了所有担心我的街坊,只有哥的一个朋友Daniel还留在我身边。他是唯一一位不管我怎么辱骂他,贬低他,甚至尝试把他驱赶走,仍然会在明天出现在我眼前的人。我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是他答应了我哥一个事并且欠我哥一个人情。我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约定才能让一个人如此锲而不舍的去搭理一位邻坊说得失心疯的可怜人。
在我又一次想砸东西迫使他离开他突然在临近门口时抓住我作乱的手腕急切的说:“等等Lisa,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愿意和我完成一系列事情的话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并且我会告诉你你哥的下落。”
听到这句话我很快安静了下来,后来我就想,感情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啊。
他让我去找一份工作,Daniel说哥不在了我就要自己好好照护好自己。虽然说我并不认为我现在的状态和脾气适合心平气和的去寻找一份得体的工作去面试并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
“你就不用担心这么多。”他向我带有意义的故意眨眼。“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吗?”
“可是,在Enoch还在的时候我就和你不熟吧?我怎么可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你不觉得我这身衣服…算了。”Daniel没有再说下去,他从衬衫的内衬拿出一封信塞入我手中。
“这是推荐信。你哥希望在他不在时你可以照护好自己独当一面。”
推荐信躺在Daniel掌心,信封上印着某家公司的logo。我盯着那熟悉的笔迹喉咙突然发紧。
“现在给我?”我的手指刚碰到信封边缘又缩回来,“万一雇主打电话核实呢?死人可接不了电话。”
Daniel嘴角抽动了一下:“信里有我的联系方式作为担保人。”他顿了顿。“你哥...把很多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一把抓过信封,纸张发出脆响。拆开后是标准格式的推荐信,但内容让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致相关人士:
Lisa女士在我监护期间展现出极强的学习能力与责任心...
“他撒谎。”我冷笑出声,信纸在手中簌簌抖动。“上周我还因为忘交电费让整栋楼停电。”
“但你知道怎么重新开通,不是吗?那天晚上是你自己打的服务热线。就像你现在明明能去应聘,却非要找借口。”
我双指无意识摩擦信封边缘。Enoch总是这样,擅自给我贴上优秀的标签,仿佛只要他够固执,我就能变成他想象中的样子。
次日清晨,我机械地套上唯一像样的衬衫。镜子里的黑眼圈活像被名为现实的人揍了两拳,头发怎么都梳不服帖。最后我抓起Enoch留在玄关的鸭舌帽扣在头上,咖啡的苦涩还残存在布料纤维里。
晨曦咖啡的玻璃门映出我扭曲的倒影。推门时风铃叮当,柜台后的Eliya抬头微笑:“应聘的?”她眼睛扫过我攥得变形的推荐信,“哇,格兰特制药的专用信笺。”
我这才注意到信纸右上角烫金的公司标志。Enoch生前是那家药厂的研发员,总把保密协议挂在嘴边。现在他却用公司名义为我这个妹妹担保——这绝对违反了他最看重的职业操守。
“Enoch的妹妹?”店长从烘焙间探出头,围裙沾满面粉。他读完信后神情变得复杂:“他说你精通三种咖啡萃取方式?”
“我连胶囊咖啡机都不会用。”我实话实说,等着被轰出去。
店长却大笑起来:“终于有人说实话了!上次来个小子自称咖啡大师,结果把浓缩咖啡说成美式。”他递来一条崭新围裙热情的和我说:“诚实值得机会,明天七点来培训?”
但是我感觉他只是看在那个推荐信上的烫金标志才没赶走我的。
第一周就像场噩梦。我打翻的牛奶桶足够填满泳池,误把盐当糖加进顾客的卡布奇诺,有次甚至让磨豆机喷出咖啡粉烟雾弹。但每当我想放弃时,就会看见Daniel坐在角落,假装看报纸实则监视我的进度。
“你哥说你学东西很快。”第三天下班时,他递给我一个冰袋敷烫伤的手腕。“看来他高估你了。”
我抡起背包砸向他,却被他轻松躲开。这种幼稚的泄愤反而让我更羞恼——Enoch的信里到底把我吹成了什么天才?
月末结算时,Eliya兴奋地晃着工资单:“Lisa你猜怎么着?店长说你是进步最快的实习生!”她指着我的排班表。“下周开始让你独立负责早班呢。”
我盯着表格上自己的名字,某种温热的东西在胸腔扩散。这种感觉很陌生,直到结账时看见玻璃柜反射的笑容才意识到——我在为自己骄傲。
那天夜里,我翻出Enoch的推荐信重读。在标准格式的最后一段,钢笔字突然变得用力:
Lisa或许会否认这些评价,但她确实具备超越自我认知的潜力。她需要的只是有人愿意给她一个起点。
信纸右下角有块可疑的皱褶,像是被水渍晕开过。我用指尖轻抚那个痕迹,突然想起半年前某个深夜,Enoch书房的灯可能一直亮到黎明。
第二个月,我开始记住常客的订单:穿灰西装的大叔要双份浓缩不加糖,艺术学院女生喝薰衣草拿铁,总坐窗边的老教授每周三雷打不动点爱尔兰咖啡。生活逐渐有了节奏感,甚至公寓里堆积的账单也不再让我恐慌。
“水电费分基本费和实用费。”某个雨夜,Daniel摊开我的账单在餐桌上画示意图“峰值时段洗衣服最烧钱。”他说话时眼镜片反射着台灯光,恍惚间让我想起Enoch教我算数的样子。
当我第一次独立完成报税时,Daniel带来个牛皮纸袋:“你哥留给你的。”里面是房产证和存折,每份文件都仔细贴着便签说明。最上面那张写着等Lisa能看懂这些时再给她——她肯定比我当年做得更好。
雨季来临的那天,Daniel反常地穿着正装来咖啡店。“今天打烊后有空吗?”我点点头,向他投去疑惑的眼神。
“怎么了Daniel先生。”
他没接话,抬起杯子把里面的靛蓝青山一饮而尽。
车往城北开了四十分钟,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当墓园的铁门出现在雨中时,我浑身血液都结成了冰,它们似乎在扎我的血管引的全身和心脏泛起细细密密的痛。
“去年冬天。”也许是愧疚的原因Daniel的雨伞倾向我这边,自己半边肩膀已经湿透。“过度劳累诱发的心肌梗塞。葬礼那天暴风雪,所以...”
墓碑比想象中朴素,只刻着名字和生卒年。没有墓志铭,没有照片,就像Enoch一贯简洁明了的作风。我跪在积水的地上,雨水顺着脖子灌进衣领,却感觉不到冷。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他要求的。”Daniel的声音融化雨水中。“等Lisa能独自生活了再带她来,这是他的原话。”
我突然暴起揪住Daniel的领带,他踉跄着单膝跪进泥水里“那他有没有说——”我的尖叫惊起飞鸟。“有没有说我知道后会发疯?有没有说我会把全世界都砸烂?!”
但拳头落在Daniel肩上时已经没了力气。他任由我撕打,直到我瘫软在墓碑前。雨幕中,Enoch的名字渐渐模糊成一片水光。
“他知道你会痛。”Daniel从内袋掏出个密封袋。“但他更怕你永远学不会独立面对。”
袋子里是医院的诊断书和Enoch的工作日志。最后那页写着:新药研发进入关键期,但我的时间不多了。至少要确保Lisa的...字迹在这里中断,像被突然拔掉的电源。
暴雨冲刷着墓碑,也冲走我最后的伪装。那些积压的怨恨、不解、委屈,此刻都化作绵延不绝的雨水。我终于明白Enoch的不辞而别不是抛弃,而是用最后力气为我铺的路。
“回家吗?”雨势稍缓时,Daniel轻声问。
我摇摇头,从包里取出今早随意打包的肉桂卷。当我把点心放在墓碑前时,帽檐积存的雨水终于如同泪水一样决堤。
“哥,你看...”我抹了把脸,却怎么也抹不干。“我现在会做拿铁拉花了,会修漏水的水龙头,还会...”哽咽和泪水堵住了喉咙。“还会好好活着。”
回程的车窗上,雨水蜿蜒如泪痕。我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墓园,忽然想起推荐信里那句话——她需要的只是有人愿意给她一个起点。
而现在,我终于可以自己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