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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pa

tatb双子随笔一栏

作者bro在给两韩国人写民国pa💀💀💀

作者我不行了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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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在太平洋上缓缓前行,烈日悬空,几乎要将人最后一点水汽蒸干,连甲板木缝间都凝着盐粒。还是清晨时分,船上乘客的兴致尚未被酷暑晒萎。

伊诺克揣着他的英文名在甲板上踱步,中文名早已不知丢在了哪个角落。无论是在美国还是上海,这洋名反倒成了合群、高贵与时髦的象征。

他是跟着一批暑假回国找工作的留学生一起回来的,却是其中唯一一位不为求职而来的人。

“伊诺克,过来打牌!”

同科的男同学热络地招呼着他,伊诺克只摇摇头,仍埋首书写。

“在船上还用功哪?”对方不放弃。伊诺克依旧没抬头,“写道歉信,”他语气低落,“我妈非要我去见小时候定的娃娃亲。推不掉,只好先写信给她。”他扬了扬手边的信封,“这是写给那位姑娘的。”

“你反抗啊!我们都受新式教育了,怎么能屈服于旧式婚约?”

“这……不是太自大了吗?”

话虽如此,那一刻他确实心动了。可自幼熟读的礼与孝,转眼便将那点躁动压了下去。

日头越来越高,渐渐悬至中天,灼热地炙烤万物。

伊诺克握笔的右手沁出细密的汗珠,从掌心蔓延到指腕,写不了多久就得用手帕擦拭。几个来回,两手已是黏腻不堪,连手指分开都费劲。

“伊诺克!船要靠岸了!快收拾行李!”

烈日下,他惊出一身冷汗——怎么这样快?信还没写完!对未知姻缘的茫然、无法推拒的焦虑、对陌生交际的惶恐,全都压在这张薄薄的信纸上。他紧紧攥着它,像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别发呆了!快跟上,伊诺克!”

慌乱间,他把信塞进胸前口袋,提起行李匆匆随人流下船。

直到车夫在大门前停下车催费,伊诺克才从惶惑中惊醒。他推开遮阳的车篷,那座熟悉又令人不安的老宅正对着他。朱红大门如猛兽巨口,走进去,便意味着被吞噬、被安排。他一步步挪到门前,抬手叩响了门环。

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似在为他叹息。

一位佝偻的老仆迎出来,一面念叨老爷夫人多么想念他,一面在前引路。伊诺克跟在后头,只觉得双脚如戴镣铐,正一步步迈向刑场。

“老爷!少爷来了!”

伊诺克跨过门槛,迎面而来的威压与寒气让他几乎血液倒流、喘不上气。他从内衬抽出早已写好的信,按在玻璃茶几上。

“爸……请您过目。”

他垂着头不敢看那位与他同样棕发蓝眼的男人,心中暗骂自己的懦弱——父亲是洋人,该能理解自己,究竟在怕什么?信封被拆开,纸张哗哗作响——那是父亲读报时的习惯。信正被阅读的事实让他只想逃离,他微微颔首,正要开口,男人的笑声却先传来,在清冷的空气中格外刺耳。

父亲在笑什么?笑自己愚昧,还是异想天开?伊诺克紧握的拳心渗出汗,脑袋几乎要埋进膝盖。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的孩子?”男人读完,随手将信扔进盛瓜子皮的小碟里——这封赶工许久的信,就这样被归为与瓜子壳同等的垃圾。

“你要知道,从你出国那天起,你与你母亲的认知就有了差距。我们只是让你和我老朋友的女儿认识一下,用你们的话说……算是‘相亲’。并不是非要你和她结婚不可……”

伊诺克盯着那封落在瓜子壳上的信,一脸怔忡,仿佛没听明白。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实在不想见她呢?我还年轻……”

男人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推拒。

“明天下午六点。我会以你的名义约她吃晚饭。”

“不!等等!”伊诺克猛地站起,想冲上前说些什么。可对方已经唤来下人,吩咐带他回房。

躺到床上,伊诺克才想起另一封道歉信。他转头望向衣帽架上的外套——那封被他抓得皱巴巴的信,正从口袋中探出半个身子。

明天路上再写吧。他想,偏过头不去看那惹他焦虑的东西。

在父母的安排下,伊诺克以自己最不喜欢的模样来到约定地点。香水味熏得他头晕,像只无头苍蝇般寻找座位。眼前一切仿佛蒙了薄纱,他不得不靠墙稳住身子。

“伊诺克?伊诺克!”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朦胧中,一片金色向他飘近。

“你怎么喷这么多香水?不是你要请我吃饭吗?”

金色啧了一声,伸手三两下将他的西装外套扒了下来。清新空气冲破香气的屏障,把他脑中的昏沉一扫而空。伊诺克的蓝眸重新聚焦,他抬头看向这位出手相助的相亲对象——一张典型的东亚面孔,却生着西方式的黄发紫眸,像是随性涂抹出的色彩。

“还发呆?”

她弯腰从手提包中取出一支火折子似的物件,盖子上嵌了块紫水晶。打开后,她在伊诺克鼻下晃了晃,一股咸涩的气息迅速占领鼻腔。

“醒了吗?走啊,不吃饭?”

伊诺克迷迷糊糊被她带到位子上坐下,如坐针毡。

还是她先开口:“伊诺克,还记得我吗?”伊诺克没应声,下意识摸向胸前——不对,怎么没有东西?

他猛地低头,才发觉自己只穿着白衬衫,那封信还在对方拿着的外套里。他懊恼地用双手抱住头,手肘撑在桌面上。过了一会儿,才颤声开口:

“不、不记得了……小姐怎么称呼?”

“丽莎。”她迅速接话,目光自顾自浏览菜单。

“好的丽莎小姐……请把外套还我,谢谢。”

“你可别再晕了。”丽莎没好气地说,拎起西装甩了过去。偏硬的布料砸得他胸腹生疼,但他还是先把信放在桌上,才弯腰去捡。

“这是写给我的?”丽莎食指按在信封上,得到肯定后便向自己滑来。

“所以?你为什么要为这种事道歉?”

“什么?”伊诺克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可她的注意力早已从信上移开,正吩咐服务生点菜。安排妥当后,丽莎才重新望向他。

“干嘛这样看我?你不点些自己喜欢的?”

伊诺克摇头。整顿饭下来,他都极具旁观意味地静坐一旁,连筷子都没动过。

“你不饿?”丽莎像嘀咕什么怪人似的,打包好饭菜便迅速起身离开。等她走后,伊诺克才浑浑噩噩地去结账。走出饭馆,晚风清爽,让他清醒了几分。看丽莎的反应,自己肯定没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不知为何,他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走吧伊诺克,你总算搞砸了自己讨厌的事。去河边走走,吹吹风吧。

他循着儿时记忆一路往下,走到桥洞边时,总觉得有什么在注视自己。转头望去,黑暗中似乎有抹紫色一闪而过。

鬼使神差地,他开口唤道:“丽莎?”

里面传来袋子被匆忙打结的窸窣声。见没人出来,伊诺克的好奇心被勾起,小心地向暗处挪去。

“你有病?跟踪我?”丽莎正坐在车夫歇脚的木板凳上,右手将手提包护到身后。狭窄的空间里还残留着饭菜的香气。

伊诺克左右看看,搬了另一个板凳坐到丽莎身边。她把包移到另一侧,狐疑地扫了他几眼。见他迟迟不走,终于按捺不住凑近他下巴问:“你是饿了?”

“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吃东西?”

“因为说要淑女。你觉得吃太多,符合人们眼中淑——女的形象吗?”她刻意拉长“淑”字,像是在讽刺那些为美连饭都吃不饱的观念。

“我、我对这种事无所谓!”伊诺克发觉自己脸上发烫,尾音都因害羞拔高了几分。他捂住发热的脸,又埋进双膝之间。

丽莎很久没说话,这让伊诺克的脸烧得更厉害。他想出去吹风,用冰冷的河水浇脸降温。狭小的桥洞里回荡着他粗重的喘息声——方才那句话,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社交的勇气。

“好吧,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你是不是有哮喘?要不要我扶你去透透气?”丽莎罕见地停顿了一下,站起身伸手拉他。伊诺克也不负所望,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握住她。

“你看起来有些呼吸道的问题。”陪他散步时,丽莎说道,并把两人交握的手举到眼前,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将那瓶嗅盐塞进他掌心。“我想你需要这个。”

伊诺克停下脚步,用力喘着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你想要《乱世佳人》吗?明天……还是这个时间,来我家,我送你几本书,可以吗?”

丽莎用力拍了拍他的背:“先喘口气!你别死我这儿,免得别人怀疑我。”随即拦了辆车,把他拖回家去。伊诺克回房后一头栽倒,昏睡至次日中午。

醒来时天光大亮,伊诺克费了好大劲才撑身坐起。脑袋疼得像宿醉,若不是记忆确凿,他几乎要怀疑自己是被同船的同学灌了酒。缓了半天,正要再睡,一个念头突然窜出:

我是不是约了丽莎来我家看书?现在几点了?

这念头牵动他的面子,迫使他下床洗漱,冲掉昨天留下的汗水与香水混合的怪味。一套流程下来,他仍因头晕而双手撑桌,余光却瞥见昨晚唯一摆放整齐的东西——丽莎给的那瓶嗅盐。他抓过来,打开盖,学她的样子在鼻下晃了晃。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它真有用,总之他现在有了足够的精神准备招待客人。这小瓶玩意就被他像项链一样挂在颈间。

幸运的是,老天没再同他开玩笑,他有充分的时间打理自己,并把要给丽莎的书整理出来。准备妥当后,他缩在角落读起了《窄门》,又一次把迎接客人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伊诺克,你还是怕和我打交道吗?”他吓了一跳,赶忙把《窄门》按在胸口。抬头看去,丽莎这次没穿收腰的连衣裙,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短袖和裙裤。

“你……”

“怎么?”她打断伊诺克,让他想说的话夭折在喉中,“我可是因为你昨天那句‘无所谓’才这么穿的。你有意见?”

“不是……”伊诺克把胸前的书按得更紧,苍白的脸憋得通红,“我想说,你这样很好看,看起来……很舒心。”

“你脑子坏掉啦?怎么会是舒心?”丽莎一把从那摞书中抽出蓝色的《乱世佳人》,转身朝有光的地方走去。伊诺克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她。当金色的光线落上她的发梢,为她蒙上柔和头纱的那一刻,他想起的是在国外见过的丰收女神。他想再靠近些,好看清她的模样。

“伊诺克?我身上有什么吗?”

丽莎望向他时,他仍怔怔出神,还因紧张咬着左手拇指。被她一唤,他像受惊的雀儿般猛地惊醒,弄出不小动静,用书遮住脸转身背对她。如果伊诺克脸上的温度能像火焰般灼穿可燃物,这本书早已化为纸灰。

他听见丽莎的鞋跟敲出嗒嗒声响,愈来愈近。想起方才的念头,他把头埋得更深。

“这是沉迷书海了?你咋不跳进去呢?”

“对不起。”他怯生生开口。为缓解尴尬,他说要去找根长绳把书扎好方便她提走,随即逃也似的跑开了。

直到送丽莎出门,伊诺克都没敢直视她的眼睛。望向那双紫眸,就像凝视自己的欲望与太阳,哪一个都让他抬不起头。

“伊诺克,知道吗?其实我挺惊讶你会送书作报答。我以为你会和我认识、听说过的男人一样……”她停顿下来,斟酌用词时抿紧了唇。“浪漫。”

“你是在挖苦我?”尽管丽莎的语气不像讽刺,可这话听起来却像给他贴了“不浪漫”的标签。

“啊?我不太会夸人……”说出后半句仿佛是什么羞耻的事,她解释不清,有些恼了,“我是想说你很特别!你个死木头脑袋!”

甩下这句话,她便提着那摞书怒气冲冲跑走了,连上车都拉紧帘子,不透一丝光。

之后无论伊诺克以什么理由约见,丽莎都推说害了传染病怕传给他。他想,她一定还在生气。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去见她,只能托人送些抗生素和感冒药。很长一段时间,两人只靠电话维持往来,再未见面。

回美国那天,伊诺克不抱期望地打电话告知丽莎,并说若她想继续保持书信联系,就来船港见他,他会把写好地址、贴足邮票的信封交给她。挂断电话,他呆坐在船港旁茶楼外的椅子上,才意识到自己内心有多盼望丽莎会来,甚至不惜用两人固有的方式“威胁”她。

如果她其实不在意,每次接电话只是出于礼貌和无聊……

这想法让伊诺克焦虑得牙根发痒,他点了些糕饼来缓解难受。等待的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每次他以为过了一小时,打开怀表却往往只过了几分钟。这让他浑身不自在,为消磨时间,他像时间消耗他一般啃咬着口中的糕点。

轮船已准备就绪,连烟囱都不再冒多少烟。伊诺克像其他乘客一样戴上帽子、压低帽檐,将面孔隐在阴影下。排队时他想:丽莎肯定不会来了。

“伊诺克!”

他惊得停下脚步,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唤了一次,他才像被拧上发条般逆着人流奔向声源。

眼前的丽莎满脸通红,大口喘着气,显然是匆匆跑来的。一见伊诺克,便猛地扎进他怀里,一面伸手搜他的口袋。

“找什么?是这瓶嗅盐?”拿出嗅盐时,伊诺克激动的心不免一沉。至少她来了,不是吗?他这样安慰自己。可丽莎却抬头盯着他,像被开了个天大玩笑般咬紧牙:“你说要给我的东西呢?你敢骗我!”伊诺克这才反应过来,事情正奇迹般地朝他期望的方向发展。把信封放入她手中时,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

“我想我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说佳人的唇如蜜一般了。”

“什么意思,伊诺克?”

在丽莎提问等待回答的间隙,他迅速偷吻了她的唇,像得手的小偷般匆匆上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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