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倚着，眼神锐利地看着保守派的方向。
“面对曾经生死与共的挚友，能毫不犹豫挥下屠刀的，那才叫怪物吧，老头子？”
九十九的话让空间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
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于光幕。
“五条悟”依旧沉默地站着，插在裤袋里的手，似乎真的，如画面最后暗示的那般，极其细微地紧了一下。
那微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虎杖悠仁深吸一口气，仿佛刚从溺水中挣扎出来。
他看着光幕里那隔着血污，废墟与破碎过往对视的两人，问出了一个盘旋在许多人脑海中的问题。
“‘他们’……本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的，对吧？”
没有人能回答他。
只有光幕上，那声沉重的“悟——”的余音，似乎还在冰冷的巷子里，在死寂的空间中，无声地回荡。
【冰冷的石屑混着浓重的血腥味，粘腻地沾在夏油杰的指尖。
他用仅存的手死死按着断臂的创口，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剧痛。
视野有些模糊。
“呵……”
夏油杰牵动了一下嘴角，一丝血沫不受控制地溢出唇边。
他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却无法掩盖那份深入骨髓的虚弱。
“想不到……最后会败在你手里。”
话语出口，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五条悟停在了几步开外。
刺目的夕阳从他身后涌来，将他那头标志性的银发染成了流动的铂金，每一根发丝都跳跃着光晕。
那双苍蓝如同冻结了千万年的极地冰川，深邃得望不见底，所有的情绪都被完美地封锁在冰层之下，连一丝涟漪也无。
他只是那样平静地看着，看着这位曾与自己并肩而行，分享青春与梦想，却最终走向彻底背道而驰的“挚友”。
短暂的沉默被夏油杰沙哑的声音打破，他微微仰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五条悟。
“我的家人……平安无事吗？”
“家人”这个词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奇异的，执拗的温柔。
五条悟的薄唇几乎没有动，“每个家伙都成功逃走了。”
确认了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安全，夏油杰紧绷的肩线似乎微不可查地松弛了一厘米。
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更深地陷进墙壁冰冷的阴影里。
五条悟缓缓合了一下眼睑，再睁开时，那苍蓝色的眼瞳依旧是无波古井，但夏油杰仿佛能从中读出更深的东西。
他扯出一个了然的笑，带着疲惫。
“京都那边……也是你下的指示吧……”
夏油杰没有否认，只是疲惫地应了一声。
“是啊……”
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次开口。
“跟你不同。”
夏油杰的声音很轻，“我这个人很温柔。”
他抿了抿干裂的唇，目光穿透那片刺目的光，直直看向五条悟的眼睛，带着一丝自嘲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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