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慕恍然若失,耳边是滴水声,一点一点滴下来,发出砰砰的声音,这是什么?
廖慕想,那声音耳熟,她缓缓睁开眼睛。
她猛然一惊,那是粘稠的血液,此时满地都是,而声音正是从台阶处滴到下面传出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阁楼,还有些铁锈味,而且看起来已经破烂不堪了。
她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早就麻木了。
我动不了,而且看样子我穿了一件连衣裙,应该是有人给我打了麻醉剂,药效还没过去。
她此时正穿着一件粉红色连衣裙,领口有蕾丝装饰,看起来跟邻家小姑娘一样,更重要的是,她发现,自己变小了,跟六七岁差不多大。
她缓了很久,才从变小的震惊中缓过来,她开始观察四周。
她朝自己正前方看去,发现前面有个箱子,廖慕动了动,发现有知觉了,就走上前去,把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糖果。
寥慕看了看糖果,以防万一,她抓了一把就放进口袋里,顺便还心大的吃了一个,瞬间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
这个糖果还有奇效,到时候害怕了就吃一个。她有朝箱子看了几眼,贪心地又抓了好几把。
廖慕看了看周围,发现右侧有一个被纸糊住的窗户,窗户旁是一张简陋的铁制床,上面的被褥干净整洁,看得出来是有人生活过的。
床周围全是散落凌乱的书籍,还沾染了血迹。
随后,廖慕四处看了看,寻找出口。
她发现地上有一处缝隙,于是她使劲掰了掰,掰开了,瞬间露出刺眼的光亮来。
还没来得及从缝隙里钻出去,就看这一个长相秀丽的男孩子探头探脑地睁着大眼睛朝里看,他嘴唇微微泛白带着过度瘦削的病态,但五官生得极好弥补了这一缺点。
廖慕刚好和他对上视线,相顾无言,男孩看着她,微张着嘴,似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他开口:“你怎么会在我客房里?”
少女也不知如何回答,但廖慕不敢相信这么一块小小的阁楼竟是他全部天地,是……他的客房。
廖慕觉得对别人产生怜悯之心是对他的一种侮辱,但她始终觉得像他这么大点的小孩住在这么一个简陋的阁楼里实在是太可怜。
廖慕没法回答他,只能换个话题:“你一直住在这吗?”
小孩见她没正面回答倒是习惯了,也不那么惊讶拘束:“嗯,我父亲认为住在这里我能更好地学习。”
男孩边说还边爬上了楼梯,坐上了阁楼。
廖慕不知道说什么,两人相坐而无言。
男孩轻轻地垂下眼睑,润红的嘴唇轻轻挤着,男孩脸部白皙,看起来活像一个洋娃娃,带着生人不可侵犯的清冷梳理。
廖慕想了想,起身走到那张简陋的床前,在床底下左挑右选,才可怜的找到一本还算干净的书,最起码还没粘上血迹。
廖慕忽然意识到自己把满地的血迹忽略掉了,小孩子看到这一幕不会害怕吗?
于是廖慕轻轻坐回男孩旁边,掸了掸灰尘,轻声细语问道:“你看到这些血迹不会害怕吗?”
须臾,小男孩才下定决心回答:“这些是一些麻雀和小动物的尸体流下来的血液,我家阁楼不高,所以会有些我的同龄人往窗户上砸石子,或者砸一些刚刚被他们弄死的小动物的尸体,本来是没有那么多血的,可是,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搞死了一只猫……”
男孩睫毛轻轻颤着,散发出微不可察的绝望,声音有些沙哑。
“砸的次数多了,我也习惯了。”
廖慕深深地看了男孩几眼,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轻轻地覆上他的脸颊抚摸了几下,然后摸上了他的脑袋。
男孩感受着她的体温,渐渐迷恋其中。
哗啦啦……回忆像走马灯似的不停变幻,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