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寅之死了?”薛远初听时有些错愕,缓过来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我这个儿子,杀伐果断,能做大事。”薛远虽然还不确定路境明究竟是不是薛越尘,但已有了七成把握。
“可惜,一个薛定非,一个薛越尘,怎么就是燕敏生的。”薛远叹了口气,“如若烨儿有他们一半天分...”
“国公想与公子相认吗?”手下幕僚喜形于色,“路统领掌管宫廷禁军,对我们的大业,有相当大的助力啊。”
“不。先不说如果我们的关系暴露,沈琅有所忌惮。再说这路境明,怕是心在燕家,不在我薛家。”
“既然周寅之已经暴露,派人打入燕家这事行不通,另想办法。”
这边文渊阁正在进行伴读文试,方才评完卷。
“方才,答卷我已阅过,评议的结果也已出来。”谢危瞪了姜雪宁几眼,又恢复了自持的风范。。
“定国公府薛姝,上等。”
“姚尚书府姚惜,中上。”
“谢过少师。”
“方监正府方妙,卷是中等,不过,胜在一手好字,写得工整认真,看得出有向学之心,亦可留。”
“尤月与周宝樱,往后还得勤勉学习,此番亦可留。”
“是。”
“谁是樊诗宜?”谢危虽说是在问,眼神却直直地看向坐下一人。
“卷是上上等,但,不可留。”
众人并不理解,谢危也没有过多解释:“皇宫里没有好诗。”
“至于姜侍郎府姜雪宁。”谢危顿了顿,姜雪宁已经满脸喜色地站起来准备接受回家的判定。
“卷是上等,可留。”
什么?姜雪宁故意在卷面上多次涂改,更在末尾画了一只乌龟挑衅谢危。不曾想谢危竟真这么能忍,也不知是如何断出这上等。
姜雪宁在散学后又跑回去寻了谢危,打算“兵行险招”。
“少师大人明知我不愿入宫,为何将我留下?”
“宁二姑娘不装了?”
“雪宁自知学识浅薄,答卷也不过是一通乱写,却能得你上佳之评留在宫中。我思前想后唯有一个解释。”
谢危此次留下姜雪宁的确有诸多缘由,他不禁有些好奇姜雪宁猜到的是哪一个。
“你是在怀疑我,未曾忘却当年上京之事。怕我泄露出去,所以将我留在身边,仔细监视,稍有异动,便即刻下手,我说得可对?”
谢危心里暗自笑了笑,正值韶华,的确还是个孩子。若真是因为这个缘由,四年前她就该消失了。
“既来找我,答案已显。谢某,不想让当年之事被人所知,不假。不过,仅凭姑娘,还不足为惧。”
“谢某倒有一事,想问问宁二姑娘。你与燕临,到底是何关系?”
“他是我的挚友,是京中待我最好的人。”
“仅是如此?那我倒要问一问姑娘,前几日为何暗自拜访兴武卫百户——周寅之。你可知那周寅之,是被派入燕府的细作?”
姜雪宁陡然惊惧,连连后退,撞上书桌方止住了步子。
“周寅之,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