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没有说话,他的沉默让姜雪宁认为是默认。
“上下尊卑,谢少师为官多年,不清楚吗?周寅之他有何选择,罪不至死吧!”
姜雪宁话音未落,已经被谢危掐着脖子摁在了桌案上。
“这尊卑之别,还用不着你来教我!”
姜雪宁两只手胡乱挠抓,两腿动弹不得,几近窒息。
“我谢某不是不记恩的人,看在四年前你救过我的份上,速速离开。”姜雪宁眼前恍惚,被松开了也久久没有动静。
“你是个聪明人。”姜雪宁走在路上,脑海里还回荡着先前发生的一幕幕。
谢危养气之功甚好,她说了什么,刺激他至此。
“不要试图窥探周寅之的死因。更不要,再接触燕临。”
显然,姜雪宁胆子太大,无视了谢危的提醒,刚出宫就找上了燕临。
“什么?”燕临听姜雪宁说周寅之是受人指使的细作,又听说了周寅之的死讯。
“难怪他这几天都不曾来军营。”
“燕临,目前尚不知晓杀了周寅之的人对勇毅侯府是敌是友,你一定要小心!”姜雪宁心急如焚,却看到燕临有些躲闪的眼神。
“我想,不会是敌人。”
“燕临,你是知道了些什么?”姜雪宁两只手拉住燕临,凑的很近。
“前日的确有人秘密告知,小心兴武卫的细作一事。”燕临是从燕牧口中得知的,燕牧显然对这个消息来源极为信任,但并没有告诉他这报信人是何来历。
“不过宁宁你千万不要牵扯进这件事里。”燕临不知姜雪宁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但她不能再深究下去了。
此事与二十年前平南王逆党谋逆一案有关,与燕家有关,与薛家有关,更与皇室有关。
“该来的,总会来。过了二十年,我忘不了。做了亏心事的他们,也忘不了。”燕牧在一个夜晚告诉了燕临,他即将及冠,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他也该长大了。
“你可还记得你两个表兄?”
“自幼便听父亲提起过,说是二十年前,平南王谋反,表兄薛定非为了保护圣上,惨死于平南王刀下。表兄薛越尘在姑姑去后悲痛过度,一并去了。父亲,难道表兄的死另有原因?”
“不错。当年,太后用你姑姑的命胁迫定非假扮太子。事后,因皇室丑闻不得流传于人前,薛远试图毒杀你姑姑,被越尘发现,将你姑姑送回了燕家。虽然这也为燕家带来了祸事,但我燕家从不怕事,该怕的,是他们这些做了亏心事的人!”
燕临攥紧了拳头:“薛家,竟无耻至此!”
“父亲,那越尘表兄最后如何了?我不信表兄是会因悲痛而去之人。”
“你这两个表兄,是双生子,容貌一般无二,可性子截然不同。”
“定非像个皮猴,越尘则喜静,最喜卜卦及星象之术,并拜前钦天监监正为师。”
“二十年前,越尘曾卜过一卦。”
“是为:山地剥卦。”
“此卦五阴在下,一阳在上,阴盛而阳孤,喻小人得势,君子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