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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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霞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浅灰色的布艺沙发上晕开一片暖融融的橘色。

严浩翔蜷在沙发左侧，后背垫着柔软的抱枕，视线定格在对面的液晶电视上，屏幕里正播放着一部时下热门的都市爱情剧。

他的右手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指尖偶尔随着剧情的起伏轻轻点动，连呼吸都比平时慢了半拍，显然是沉进了剧情里。

而沙发右侧的贺峻霖，姿态就散漫得多了。他半靠在严浩翔的肩头，眯着眼睛。

电视里男女主角正隔着一条街对望，背景音乐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贺峻霖却觉得那旋律像裹着棉花的针，扎得人昏昏欲睡。

他忍不住张开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贺峻霖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喜欢上了，莫名其妙的。

严浩翔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侧头看向身边的人。贺峻霖的头发软软地贴在脸颊边，因为刚打了哈欠，嘴唇还微微嘟着，像只闹脾气的小猫。

他忍不住笑了笑，声音放得很轻。

严浩翔我觉得拍的挺好看的啊，你不喜欢那我换一个。

说着，他就伸手想手势操控，却被贺峻霖轻轻按住了手背。

贺峻霖摇了摇头，眼睛还是半眯着，语气透着点不耐烦的娇气。

贺峻霖没有喜欢的，都不好看，不如去森林里玩。

严浩翔森林太危险了，去不了。

严浩翔想也没想就反驳道。

贺峻霖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撇了撇嘴，故意抬着下巴说。

贺峻霖那是对你危险，又不是对我。

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揉了揉贺峻霖的头发，无奈地宠溺道。

严浩翔你不是不想走了吗？还去森林干什么？

这话像是戳中了贺峻霖的什么开关，他猛地把脸扭到一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贺峻霖只是说说而已，说都不让说了。

严浩翔心里一软，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可能让他不高兴了。他侧身凑近贺峻霖，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似的。

严浩翔当然让啦！只是关心一下你。

他怕贺峻霖真的生气，又补充道。

严浩翔咱们去公园好不好？公园里有小湖，还有好多花，比森林安全多了。

贺峻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眼睛，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他靠回沙发上，身体微微向严浩翔的方向倾斜，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像是困得睡着了。

严浩翔不敢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传来的轻微声响，还有贺峻霖均匀的呼吸声。霞光渐渐褪去，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月光从窗户里溜进来，落在贺峻霖的脸上，勾勒出他精致的轮廓。

他的皮肤很白，在月光下像上好的白玉，嘴唇粉嫩嫩的，微微抿着，看起来格外可爱。

严浩翔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好似有只小鹿在胸腔里乱撞。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贺峻霖的唇上。

鬼使神差地，他慢慢俯下身，在贺峻霖的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那触感比他记忆里还要柔软，像棉花糖一样，轻轻一抿就会化掉。严浩翔的脸倏地红了，心脏“咚咚”地跳着，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赶紧直起身，紧张地看着贺峻霖，生怕他醒过来。

可贺峻霖全程都没有睁眼，只是在感受到那柔软的触感后，鼻子轻轻动了动。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严浩翔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小小的失落。他还以为贺峻霖会醒过来，会瞪着眼睛问他干什么，甚至会害羞地推开他。

可现在这样，倒像是他自己做了一场偷偷摸摸的梦。

他关掉电视，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月光和两人的呼吸声。他小心翼翼扶着贺峻霖的肩膀，想让他靠得更舒服一点。

就在他的手指碰到贺峻霖脖颈的时候，贺峻霖突然轻哼了一声，像是梦呓般说。

贺峻霖严浩翔……

严浩翔的动作一顿，以为他醒了，赶紧应道。

严浩翔我在呢。

可贺峻霖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继续闭着，声音轻得像羽毛。

贺峻霖你会一直对我好吗？

严浩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酸又软。他看着贺峻霖安静的睡颜，郑重地点了点头。

严浩翔会的，我会一直对你好。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贺峻霖的睫毛颤了颤，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点。

片刻，严浩翔觉得贺峻霖应该是真的睡着了，就起身想去卧室拿条毯子给他盖上。可他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

他回头一看，贺峻霖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神看起来无辜又纯粹。

贺峻霖你要去哪？

贺峻霖抓着他手腕的力道很轻。

严浩翔我去给你拿条毯子，晚上凉。

严浩翔解释道，想把手腕抽出来，可贺峻霖却抓得更紧了一点。

贺峻霖不用。

贺峻霖摇了摇头，往那边挪了挪，腾出更多的位置。

贺峻霖你陪我再坐会儿。

严浩翔无法拒绝这样的贺峻霖。他重新坐回沙发上，刚坐稳，贺峻霖就靠了过来，脑袋直接枕在他的腿上。

严浩翔的身体僵硬了，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贺峻霖你为什么喜欢看刚才那个电视剧啊？

贺峻霖仰着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严浩翔的脸又红了，他咳嗽了一声，才慢慢说道。

严浩翔因为……觉得男主角对女主角很好，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一直陪着她。

他顿了顿，声音越来越小。

严浩翔就像……我想对你那样。

贺峻霖的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思考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严浩翔的脸颊。他的手指很凉，触碰到皮肤的时候，严浩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贺峻霖那你会像男主角一样，不管我做什么，都不离开我吗？

严浩翔毫不犹豫地点头。

严浩翔会的，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他没有看到，贺峻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复杂。

贺峻霖知道，严浩翔说的是真的。这个人类，已经把他当成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看着严浩翔认真又温柔的眼神，贺峻霖的心里却莫名地跳了一下。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和他作为恶魔的本能格格不入。

他赶紧收回手，把脸埋进严浩翔的腿里，掩饰住眼底的异样。

严浩翔以为他是害羞了，忍不住笑了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贺峻霖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像云朵一样。

他一边摸，一边轻声说。

严浩翔你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我陪着你。

贺峻霖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的腿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严浩翔的腿很温暖，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让他觉得很安心。

这种安心的感觉，是他作为恶魔从未有过的。他有点迷茫，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只知道他很喜欢待在严浩翔身边，喜欢被他照顾，喜欢看他温柔的样子。

可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

严浩翔静静地坐着，感受着腿上的重量，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

月光越来越亮，洒在两人身上，像是给他们盖上了一层银色的纱。他低头看着贺峻霖的睡颜，心里充满幸福感。

他觉得，只要能这样陪着贺峻霖，就算让他付出一切，他也愿意。

过了一会儿，严浩翔也觉得有点困了。他慢慢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贺峻霖靠得更舒服，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贺峻霖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严浩翔的脸，眼神复杂。

严浩翔的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梦，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容，看起来很幸福。

贺峻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严浩翔的眉头，想把他的眉头抚平。

然而，他的指尖触及到严浩翔皮肤的那一刻，严浩翔突然动了一下，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嘴里喃喃。

严浩翔霖霖……别离开我……

贺峻霖的身体一僵，手指停在半空中。他想推开严浩翔，可看到他脆弱的样子，又有点不忍心。

他慢慢收回手，重新闭上眼睛，把脸埋进严浩翔的怀里。

严浩翔怀抱很温暖，带着他独有的味道，让他觉得很安心。

心里不免生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真的能毫不犹豫地离开吗？

这个问题，他没有答案。

月光下，两个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

他们的未来，像是被月光笼罩的森林，看起来美好，却又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而此刻的他们，都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暖里，忘记了未来的风雨。

贺峻霖没有睡着，他靠在严浩翔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温暖，心里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留住什么的冲动。

也许，恶魔也会有想要珍惜的东西吧。

他在心里这样想。

可他很快又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抛开。

有些东西，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再也拔不掉了。就像严浩翔的温柔，就像这份短暂的温暖，已经悄悄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等待着发芽的那一天。

夜越来越深，月光越来越亮。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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