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访客

校庆前一天的彩排现场，林蕊希正在调试钢琴。父母回今早还特意发信息说要来看她表演。了指尖划过琴键时，她突然想起储物柜里那些未送出的信，顾然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林蕊希。"

熟悉的声音让她手指一颤，弹错了一个音，抬头看见顾然站在舞台边缘，阳光从他身后照过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手里拿着几张乐谱，表情有些不自然。

"明天..."顾然清了清嗓子。

"嗯？"林蕊希注意到他不断摩挲乐谱边缘的小动作，"怎么了？"

顾然张了张嘴，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林蕊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妈妈"的视频来电。

"蕊蕊，"视频里的林妈妈笑容灿烂，"猜猜我们在哪？"

镜头一转，画面里出现顾然家的客厅，顾妈妈正端着果盘走过来，上面堆满了鲜红的草莓。

"我们和顾然爸妈商量好了，"林爸爸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明天一起去看你们表演。"

林蕊希惊讶地看向顾然，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得能滴血。

"阿姨好。"顾然僵硬地凑到镜头前打招呼，"我爸妈...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两位妈妈相视一笑，林妈妈神秘地眨眨眼："当然没有，就是聊了聊你们小时候的娃娃亲..."

"妈！"两人同时喊出声，又尴尬地对视一眼。

视频挂断后，礼堂陷入诡异的沉默，顾然盯着自己的球鞋，林蕊希发现他今天特意穿了新的白球鞋——鞋带系得整整齐齐，不像平时随便打个结就完事。

"那个..."顾然终于打破沉默，"明天的节目单..."

他递过来的纸上，林蕊希的钢琴独奏后面多了一行手写字：「特别演出：顾然（吉他）」，曲目正是她十五岁生日时，他送的音乐盒里的那首《梦中的婚礼》。

"你什么时候学的吉他？"林蕊希惊讶地问。

顾然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就...这两年。"

林蕊希突然想起那些信里提到的"练习了很久"，还有姜佳说过的"他经常一个人在天台练琴"，原来都是为了...

"对了。"顾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这个...本来想在伦敦给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银质手链，坠着互相咬合的半颗草莓。林蕊希翻到内侧，看到刻着「RX♡GR」和日期，正是她离开的那天。

"我订做了两条。"顾然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直放在书包里..."

林蕊希的眼眶突然发热，她想起在储物柜发现的那张模糊照片，角落里确实有个亮闪闪的东西。

"帮我戴上？"她伸出手腕。

顾然的手指有些发抖，金属搭扣试了三次才扣上。当微凉的银链贴上皮肤时，林蕊希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另一条呢？"

顾然从领口拉出一条细银链，他把自己的那条做成了项链，藏在衣服里。

"怕弄丢..."他小声解释，"弹吉他的时候..."

林蕊希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抱住了他，顾然整个人僵在原地，她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

"明天别弹错第三小节。"她松开手，故意板起脸，"那里有个转调。"

顾然如释重负地笑了："遵命，大小姐。"

彩排结束已是黄昏，林蕊希走出校门，看见父母和顾然父母站在马路对面，四位大人有说有笑，顾妈妈手里还拿着一个熟悉的恐龙玩偶，是顾然五岁时寸步不离的那只。

"蕊蕊！"林妈妈小跑过来，"然然呢？"

"还在收拾器材。"林蕊希看向父亲，"爸，你们怎么..."

"我们和顾然爸妈吃了午饭。"林爸爸意味深长地说，"聊了很多...有趣的事。"

顾爸爸晃了晃手机："比如某个小子这两年在家里弄了个'伦敦时间'闹钟。"

林蕊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难怪她每次发消息，顾然总是秒回——原来他一直在算着时差。

"对了，"顾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这个给你。"

信封里是一沓照片，全是顾然这两年的生活点滴：他在天台上练吉他，在甜品店学做草莓蛋糕，甚至还有一张他站在机场国际出发大厅的背影日期也是她离开的那天。

"这孩子从来不让我们拍，"顾妈妈轻声说，"这些都是偷拍的。"

最后一页是顾然房间的照片，墙上贴满了伦敦的地图和天气预报，书桌上摆着两个相框，一个是他们小时候的合影，另一个位置空着，旁边贴着小纸条：「等RX回来补上」。

林蕊希的眼眶湿润了，她想起储物柜里那些信，想起手机屏保上的照片，想起他说"从五岁就开始了"时的表情...

"他来了。"林爸爸突然说。

顾然背着吉他包从校门口跑出来，看到四位家长时差点绊了一跤，他的目光扫过林蕊希手里的照片，瞬间涨红了脸。

"爸！妈！你们怎么……"

"来接你们吃饭啊。"顾爸爸笑眯眯地说，"你林叔叔特意订了那家日料店。"

林蕊希注意到，顾然今天特意穿了新衬衫，领口别着她从伦敦寄回的草莓胸针，阳光照在他身上，像是给少年镀了一层金边。

去餐厅的路上，林蕊希故意落后几步。

"紧张？"她小声问。

顾然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吉他背带："...有点。"

"怕明天弹不好？"

"怕你爸妈不喜欢我。"他脱口而出，又立刻懊恼地闭上嘴。

林蕊希笑了，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银质手链在夕阳下闪闪发亮，像是一个无声的承诺。

"放心，"她眨眨眼，"他们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某个穿恐龙睡衣的小男孩，会把草莓蛋糕让给我。"

顾然愣了一秒，随即笑出声来，阳光透过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时光长河里闪烁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