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筹备会的教室里，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林蕊希抱着一摞宣传单站在门口，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角落里的顾然身上，少年正低头调试音响设备，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在阳光下泛着浅棕色的光泽。
"这边需要帮忙吗？"林蕊希走过去，假装不经意地把冰镇柠檬茶放在他手边。
顾然抬起头，手机屏幕因为感应而自动亮起，锁屏壁纸赫然是高二那年林蕊希在运动会上的照片，她扎着高马尾，正对着镜头做鬼脸，背景里还能看到顾然模糊的半个身影。
两人同时僵住了。
"那个..."顾然手忙脚乱地按灭屏幕，耳尖红得几乎透明，"就...随便设的。"
林蕊希的心跳突然加速，这张照片她从未见过，看角度应该是从别人那里保存的，她正想说什么，姜佳抱着一叠资料走了过来。
"蕊希，这是校庆流程表。"姜佳把资料递给她，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突然笑道："顾然，你手机屏保怎么还是这张啊？从我认识你就看你一直在用。"
空气瞬间凝固。
"什么一直在用？"林蕊希猛地抬头。
姜佳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啊，我是说...音响调试得怎么样了？"
顾然已经整个人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手忙脚乱地收拾着设备线，林蕊希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这是他极度紧张时才有的表现。
筹备会结束后，林蕊希故意放慢脚步。等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她才发现顾然还坐在音响台前，正盯着手机发呆。
"那张照片..."她走到他身边坐下，"是什么时候的？"
顾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解锁手机递给她，相册里有个命名为"RX"的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按日期排列着数百张照片，有她上课时认真记笔记的侧脸，有她在食堂偷吃他盘里草莓的狡黠表情，甚至还有她出国后姜佳帮忙拍的校园日常。
最新的一张是昨天拍的：林蕊希站在储物柜前看信，阳光透过发丝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你..."林蕊希的声音有些发抖，"一直..."
"嗯。"顾然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从高一就开始了。"
窗外传来放学的铃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蕊希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那个信封："这个'LON'的痕迹...是机票吗？"
顾然的睫毛颤了颤："去年圣诞节...我去伦敦找过你。"
林蕊希呼吸一滞。那天她正发着高烧，恍惚间好像确实接到过酒店前台的电话，说有位姓顾的先生找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到你和一群留学生在一起..."顾然的声音越来越小，"笑得很开心..."
林蕊希突然想起那天同学硬拉她去参加的圣诞派对 她因为发烧提前离开，在酒店大厅的沙发上昏睡到半夜——如果顾然那时来...
"傻子。"她红着眼睛掏出手机，翻到去年12月24日的照片，病床、体温计和孤零零的圣诞帽，"我烧到39度，差点去医院。"
顾然猛地抬头，眼睛里满是懊悔，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教室门突然被推开。
"你们果然还在这！"姜佳探进头来，"张陆让说音响要试一下效果...呃，我是不是打扰到..."
"没有！"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又同时别过脸去。
姜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什么...我先去礼堂了，你们...慢慢聊，"她临走前还对林蕊希眨了眨眼。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远处传来校庆彩排的音乐声，但此刻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了。
"顾然。"林蕊希轻声说，"我也有话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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