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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故意被抓吗？”话出口的一瞬间，白六感觉到身边的人僵住了。

牧四诚没有想到对方问他的问题不是“为什么偷”，而是“为什么要故意被抓”。

盗窃案发生的前一天。

在街上闲逛的牧四诚偶然间看到了珠宝店对“梦迷”的宣传——“你后悔过吗？‘梦迷’会带你回到过去，弥补你的遗憾。”

很奇怪的宣传，却令牧四诚着迷——他相信了这一看就是商家计谋的谎言。

第二天晚上，牧四诚跨越了重重防护，打开玻璃柜见到了“梦迷”。它的光很黯淡，是再普通不过的水晶球。

然而牧四诚真的回到了过去。他回到了那辆颠簸的大巴车上，袁晴晴转头问他：“你看到我的本子了吗？牧四诚同学。”

刺耳的刹车声与撞击声在他耳边炸响，哀号与呼痛声中一切都在牧四诚眼中放缓，他只看到了袁晴晴的鲜血——那个惟一的特别的女孩在她生命中最好的年纪凋零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罪过。

“梦迷”的展柜旁，牧四诚瘫坐在地，他听见了无形枷锁将他束缚住的“咔嗒”声。

这副枷锁的名字，叫道德。

牧四诚宣判了自己的罪行，自缚双手进入牢狱。

月光的阴影下，牧四诚看不到的地方，白六的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他的囚徒道德感强的可笑。

“盗窃是你的天性。”白六用的是陈述语气，清冷的声线透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牧四诚无法反驳，也不想反驳，他就是为盗窃而生的，他注定这样罪恶而肮脏地活着。

“为什么要让外物束缚你的天性呢？”天上的星辰一闪一闪地，似乎也在疑惑。

“它是不好的天性。”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小偷，没有人会喜欢“盗窃”的天性。

“不好的天性？我从来不会为任何一种行为定性，在他们眼里这可能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但你真的也这么认为吗？”

他的想法？

牧四诚看着夜空。

他是被命运遗弃的盗贼，连快乐都充满着负罪感。

“你是怎么想的？”白六问道。

“她本来可以活下来的······ 我想赎罪，可我只会盗窃。”

“谁说盗窃就不可以赎罪呢？只要你认为你是对的，你就是对的。”白六嘴角上扬，他要解开牧四诚的枷锁。他可以看出来牧四诚盗窃的天赋有多么惊人，他并不想让牧四诚浪费这份天赋。

看着若有所思的囚徒，白六满意地闭上了眼眸。他相信，如果没有了道德枷锁，牧四诚会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他期待着牧四诚解开枷锁，堕入深渊的那一刻。

夜风不知何时止息，星辰的光芒黯淡下去，将明未明的白夜里，天台上的两人起身要回去。

穿着蓝白条纹囚衣的青年宽大的衣摆随着他的动作晃动，转头间牧四诚不经意看见了监狱不远处大片大片的玫瑰。

血红的玫瑰团团簇簇地挤在监狱黑色的墙边，绵延开一路艳红的血河，妖艳而诡异。乍一看去，像亡者国度的地狱路。一路的红玫瑰在黎明前的至暗中沉默而肆意地开着，一路血红，一路······罪恶。

下一章开6的真实身份😉最后一段算隐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