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国公被宦官丁谓带走后,诸多缉影卫围了定国公府,宋墨翻墙进入,最终只带走那尚在襁褓中的婴儿。
定国公唯一的骨血。
宋墨此行,就是为了将孩子托付给与定国公有深厚恩情的谭庄主,却逢雨连天,不得不在这庄子内留宿一宿。
方才他已与窦昭交锋过,无意得知窦听也在此处,便寻来。他早就调查过她,知晓她窦家私生女的身份。
宋墨“这是舅舅走前托我给你的。”
是一信封,鼓鼓囊囊的。
窦听不容暂缓的接过,打开,是信与一玉佩。
看清玉佩上的字时,窦听险些手抖。
“棠”。
这是无论经历多少轮回,她都不愿直面的情景,连她自己也几乎忘却了。
*
夜幕低垂,海面上波涛汹涌,细雨如丝般密布。除了船上摇曳的烛火,四周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
轻衣侯--病逝沈皇后的胞弟,他不好官场,甚至厌恶。
此行,就是为了逃离吃人的京城,伴家人寻一处安宁。
轻衣侯“阿姐身死,我已起誓永不回京,为何追着我与我家人不放?”
面前来者不善的黑衣人没给轻衣侯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展露锋芒,刀剑相对。
寡不敌众。
轻衣侯唯有一女,唤沈棠。
他让心腹带着小女跳水逃,逃到天涯海角,越远越好。
“爹!娘!我不走!”
轻衣侯“予安!记住今后再无轻衣侯,你再也不是郡主沈棠!走!”

*
玉佩在,爹娘还在,对吗?
窦听将信展开,双肩已不自知的发颤起来。
“竟不知道该如何唤你,阿听、窦听、还是予安?几年前,军营救了一个哑奴,我知是你,看你挣扎想逃,我便遂了你的愿,派了人伴你于暗处。”
“玉佩是我派人寻时发现的……”
定国公与轻衣侯早有挚友之情,他深知窦听就是好友遗女。
“……朝堂不似面上那么简单,敌暗我明,莫要莽撞……”
信随手垂下,窦听早已失神、迷茫。
宋墨“阿听?!”
宋墨单膝着地,轻轻摇晃神情恍惚的窦听,纵他有看相之术,也看不出她所想,因为此时她眼中只剩空洞,昏暗无光。
玉佩冰凉、攥在手里,心也染上凉气。
窦听“我并非窦家女,是轻衣侯遗女”
这下换成宋墨微怔,怪不得定国公无疑于她。
当年官府给的答案是轻衣侯一家人乘船出游,遇海匪杀害,尸沉大海,无迹可寻。
窦听“窦昭应该给你出了主意,她的谋略才能不容小觑,可行”
宋墨点头应声,站起身,担忧地望着窦听。
她稍抬眼睑,撞入宋墨的视线中,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还隐隐透着一丝破碎。
待宋墨回过神来,他的手已轻轻抚上窦听的脸,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痕。
……
翌日。
宋墨要扣住陈曲水,窦昭也借机要留下严朝卿做客,二人争执不休,最后同意互换人质。
时不可待,将婴儿托付给谭庄主后,宋墨携手下快马加鞭入京。
窦听感叹,或许宋墨未重生是件好事,否则京城怕是要大换血。
脑中回忆着信中的话。
“必要时,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