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

成王战败，死于皇城。

李家和沈家因与逆贼私通被举家抄斩，朝中其他同谋及贪官亦被查抄，洪孝帝重登龙座，但神色中有几分难掩的哀伤，据说是因为其宠妃丽妃死于叛乱。

大街上重新热闹起来，茶馆说书人一敲惊堂木，口中述着那日之景。

阮照躺在树上，午后的阳光穿过枝叶映入她的眉眼，她揉了揉眼睛，一个翻身从树上跳下，堪堪落到一个怀里。

阮照？

阮照我摔不死，放我下来。

阮照等等，这是姜府吧，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方不仅没有松手，还把她抱得更紧了。

桐儿和姜景睿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

姜景睿呀呀呀，这是在干什么啊？大白天的～

桐儿大白天的～

阮照……

阮照姜景睿！你不许带坏桐儿！

两个人非常自觉地一左一右关上了院门，阮照从萧蘅怀里挣脱。

阮照说吧，有什么事。

阮照说完了就回去。

她还在气那天萧蘅没问她的意见就把她迷晕，要不是司徒九月及时把她弄醒说不定就出事了。

她想和他并肩，他却一心把她当成需要被庇护的雏鸟。

萧蘅刚要说话，目光却不由落在一旁石桌的请帖上。

萧蘅这是？

那日她持弓离开时被不少人看见了，然后就有这么一堆请帖送上门来，都是一些邀她外出泛舟赏花听曲的世家公子们。

阮照请帖。

萧蘅将最后一份请帖看完然后放下。

萧蘅那你打算应邀吗？

阮照没好气地开口。

阮照自然是要去的。

阮照我，要去看看哪位郎君长得最俊俏。

萧蘅如此便好。

阮照……

阮照你什么意思？

他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觉得，这样很好。

阮照眼眶红了一半。

阮照你不要我了？

萧蘅像是要伸手给她擦泪，但又强忍着收了回去。

阮照原来今日找我，是要上演一出始乱终弃。

萧蘅我……

他别开眼，不敢再看阮照的目光。

萧蘅代国听闻成王已死，必定会倾巢而出，我已领命前去镇压。

又是这样。

每次一有点什么事就把她推开然后自己上，他根本就没把她当成可以并肩之人。

萧蘅似乎看出她的想法。

萧蘅我知道你已长大，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也不再需要我的庇护。

阮照那我可不可以——

萧蘅不可以。

阮照……

阮照所以你今日前来，是要把我推给别人，顺便告诉我与你的差距是吗，肃国公。

萧蘅不是推给别人，是让你自己寻个更合适的。

萧蘅你与我之间也没有差距，甚至有些事你能做得比我更……

余下的话被堵回口中。

阮照一把扯过他的领子吻了上去，又狠狠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接着甩开他转过身。

…………

阮照不用说了，你走吧。

身后传来一阵微不可察的叹息，接着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不像给她上药那夜，她知道这次他是真的要走了，泪水没忍住夺眶而出。

阮照你根本就不懂我的心意。

阮照你是不是觉得我分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怜悯，什么是依赖，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可怜你？

阮照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想了想她又更正道。

阮照回来就回来，但是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萧蘅你这般说。

萧蘅从身后抱住她。

萧蘅我还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