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粉末洒在眼眶上止血效果十分的惊人,脸颊上的血干涸了,衣服上也染的斑斑点点。我睁着右眼到天亮,在这短暂的几个小时里面我想了很多很多。这所谓的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拜了它两年,甚至连它的神像我都没有见过,能看到的只有用红布包起来的东西。每天早上的祷告让我感觉我信奉的这个东西就是个笑话!到底是什么样的神才会一直要信徒的皮肉甚至是器官,阿嬷说主会给我们想要的一切。但两年了我什么都没得到……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眼睛里面布满着红血丝,阿嬷帮我把身上的束缚截下来,我揉了揉肿胀的四肢,对着手腕处那一圈淤青发呆。我真的感受不到我左眼的存在了,我真的看不清了可能是悲伤与恐惧到头了,我居然对这种感觉麻木了。阿嬷看了看我:“没事的,这种谁没有经历过,习惯了就好了。你也知道这是主想要的主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只要你愿意贡献出来……”我已经不只第一次听她讲这句话,我抬头用空洞的左眼和布满血丝发胀的右眼望着她,我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她“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对我的表现感到认可,有一种东西被压制在心口,恐惧,愤怒,恨。那种感觉很不是滋味,你甚至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真实的想法与表现吐露出来,因为你恨的人比你厉害太多了。那是一种无力感,绝望的无力感。
浑身的酸痛与内心的绝望让我十分不愿意移动,但没有办法我得起来干活,伺候好眼前这个满脸无皮,眼中住着两只恶心虫子的老妇。我慢慢的移到了床沿边,套上了鞋子,第一次把脚插进鞋子时偏了。 我对着那双鞋子愣了三秒,缓了缓自己的内心穿着鞋慢悠悠的走出房门。阿嬷就在我身边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从她无皮的脸上可以感觉到一丝轻蔑。我好想杀了她,我不知道这个复杂的情感是否应该出现在我这个八岁孩子的身上。
我来到院子从水缸里面舀出一盆水将双眼闭上,捧一小盆水在脸上擦拭,手扶过左眼的时候发现我的食指能隔着皮戳进眼眶里。我真的绷不住了将整张脸扎进了水盆里,脑子里瞬间清醒我必须要逃出这里,我不知道我在盆子里面憋了多久,只感觉一股窒息感从鼻腔深入我的大脑,我立马把头拔出水盆,我都不知道是我脸上的血痂化了还是我又哭了,面前是一整盆红色的血水。
阿嬷拿着她那根用脊椎骨做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她手里面拿着白瓷的小罐子,里面应该是药膏,她慢悠悠的挪到我旁边,将药膏塞在我手里“用这个你的眼睛里面也可以住虫子了”我低头看着那瓶药膏,我没得选我只能更厉害才能保住我的命,才能杀了她。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扒开左眼另一只手在里面抠着已经干了的血块,不碰到眼睛里面的那些肉,只是扒一扒血块也不是那么痛。我用小拇指轻轻的刮了点药膏往眼眶里面边捅边擦,疼,真的疼,但有什么办法。
“幺七我真的太喜欢你了~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阿嬷用沙哑的声音对着我说,那个声音恶心的让人想作呕,我没有理会继续抹着药膏,指甲刮到眼眶内壁的肉我疼的开始流血泪,但还是迅速的抹好了药。这个药膏十分神奇抹上去后感觉眼眶内壁结了一层厚厚的膜“以后你每天早晚擦一次,擦够了一个月我就教你虫语”我坚定的望着阿嬷“我还要耍蛇”阿嬷明显一愣但随后十分欣赏的拍了拍我的肩头“哈哈哈,当然你要想,我肯定教,你要会这些的话,主也会很高兴的。”高兴?确实应该高兴,谁都喜欢比较聪明的食物,或许会的越多口感越好吧再或者我会和佳五一样成为一个“好”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