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小溪旁坐下，裴文宣烧燃了火堆。

李蓉“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文宣“十几日之前吧。”

李蓉“我也一样。”

李蓉又看向李昭苏，问道。

李蓉“泱泱，你呢？”

李昭苏“别这么叫我，嫌恶心。”

李蓉“我……”

李昭苏瞥了眼李蓉，没好气道。

李昭苏“我和你们一样。”

李蓉将烤好的鱼递给李昭苏，后者目不斜视，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分给她。

李昭苏“我不吃。”

随即，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闹起了意见。

李蓉也气不打一处来，将烤鱼塞进她手里。

李蓉“你闹什么脾气呢，若不是你不好好听话待在未央宫，跑来杀我，我怎会如此？”

李昭苏嗤笑一声，不以为然的看着她。

李昭苏“我什么时候杀你了，到了如今这地步了还要替你的狠毒找托词吗？”

裴文宣越听越糊涂，抬手打断了两人的对峙，看向李蓉道。

裴文宣“你为什么觉得是她杀了你？”

李蓉“她给我下了毒。”

李昭苏“喂，你说话能不能讲证据，我什么时候给你下毒了，我不是你这种心狠手辣的人。”

李蓉“香美人的毒，我死的那天你来见我，平时你身上的香不是这个味道，可那日不仅换了香，还格外的刺鼻。”

李昭苏“你的意思是，我身上的香引发了你中毒身亡？”

李蓉“不然呢？”

李昭苏冷笑一声，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她。

李昭苏“那你可太悲哀了。”

李昭苏“那香是你老相好苏容卿给我的，不戴上不让我见你。”

裴文宣“据说香美人的毒，是两种毒药互相牵引，或许你的身体里早已经中了毒，只是毒素暂未发作，而苏容卿给昭苏的香囊正是药引。”

李蓉用力的攥了攥手，眼底浮现一抹悲凉，她扯了扯嘴角，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略带自嘲的笑了笑。

李蓉“原来…是我信错了人。”

李蓉睫羽微颤，眼尾泛起红晕，眸中早已蓄满泪水，清冽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李蓉“可我当年于他有恩啊……”

裴文宣“当年你弟弟致使苏家全族入狱，男的处死。女的流放，就算你保下了苏容卿的命，但你的家人也是导致苏家灭门的罪魁祸首。”

裴文宣“还有，苏容卿虽保住了性命，但也受了宫刑。”

李昭苏“你说他为什么放着高山流水不要，反而待在这波诡云谲的皇宫中，图什么呢？”

李昭苏“难道真的是爱你吗？”

裴文宣“也不一定呢，说不定是我们想错了。”

李蓉“你不必说了，我认了，我就是被苏蓉卿所杀，满意了吗？”

李昭苏翻了个白眼，斜睨一眼李蓉，撇了撇嘴道。

李昭苏“说了你又不爱听。”

李昭苏“你戗什么啊，你和苏容卿比有过之无不及。”

李昭苏“我不就是被你杀的吗？我自问从未伤害过你，你囚我，伤我，杀我，就连裴文宣也要抢走，桩桩件件都是出自你之手。”

裴文宣听见自己的名字，呼吸一滞，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李昭苏“可一点也没有顾及手足之情。”

李蓉垂眸，眼底的眸光骤然暗下，轻叹一声道。

李蓉“我确实有愧于你，我这不就来弥补了吗？”

李昭苏垂下眼眸，眸底泛起苦涩，像是难以咽下的苦果。

李昭苏“可若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永远是亏欠我的。”

李蓉往她的方向挪了挪，握住她的冰冷的双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

李蓉“是姐姐的错，我也知道对你的伤害改变不了，但我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好吗？”

李昭苏沉默半响，眼神挪向一旁的火堆，将双手从温暖的掌心中抽了出来。

前世的痛令她无法承受，她没办法劝说自己就这么原谅了她。

即便杀她不是有意，但那些伤害却是真真切切的。

也许她一辈子也走不出那道阴影。

李蓉缓缓闭上了眼，酸涩如鲠在喉，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心也跟着凉了起来。

裴文宣见状连忙招呼着两人。

裴文宣“天色不早了，草席铺好了，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李昭苏闻言，立即起身走向草席，一声不吭的躺下。

裴文宣小心翼翼地给李昭苏盖上自己脱下的大氅。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心疼，心中泛起酸楚，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