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韫哑然。
梁山伯起身解围道:“马公子此言差矣。天纲地道,人存其间。修心行德,终止一法。德、言、功、容这四德,就算男子亦应遵循,若是强行区分男女,那便落了浅薄了。至于三从,谢先生自幼父母双亡,这个是众所皆知的,而先生现在依然待字闺中,自然无夫可从,说到夫死从子,原本就荒谬,假若马公子你是一位女子,夫死而子尚处襁褓之中,你当如何听从呢?”
马文才无言以对。
“说得好!”
“说的真好!”
四座学子皆纷纷叫好鼓掌,祝英台拍着手一脸崇拜地望着梁山伯,而谢道韫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马文才冷笑一声:“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他环顾四座,“听着,是男人的话就跟着我走。”说完,便带头离开了教室。
顿时,班级里大半的人都跟着往外走去,只留下王蓝茵、梁山伯和祝英台几个人没有动。
王蓝田望着空荡荡的教室,伸着头叫前座的王蓝茵:“哥?我们要不要跟马文才一起走啊?”
王蓝茵睨了他一眼:“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王蓝田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我不想出去,可是我是个男人啊!”
王蓝茵:“......”
祝英台在后挽留道:“哎?你们回来啊!这成何体统啊?喂!”
梁山伯见状,低头和谢道韫道歉:“学生莽撞,害先生无辜牵连受辱了。”
谢道韫依旧镇定:“你们坐吧,哪怕只有一人愿意听本席讲学,本席也愿意倾心相授。坐。”
训练场上,马文才生气地将蹴鞠踢向众人,秦京生等人害怕得纷纷闪躲。
“你们跑去哪儿?”马文才指着他们,“我告诉你们,谁敢违背我,有他受的!听到没有?还跑是吧?好......”说着,他就要继续将地上的蹴鞠踢向众人,却被赶过来的王蓝茵等人拦下。
“哎!文才兄,别闹了,回去上课吧!”梁山伯温声劝道。
马文才冷哼一声:“要我们回去可以,除非那女人下山。”说完,也不理梁山伯等人便走了。
“轻辄女人,动辄女人,女人哪里得罪他啦?”望着他的背影,祝英台不满地抱怨。
王蓝茵心里也非常生气,她之前怎么就没看出马文才是个这么大男子主义的人呢!
“马文才,你站住!”王蓝茵一边叫唤,一边追上了前面马文才。
听到她声音,马文才脚步一顿,想转身,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终是没有动作,只是停下来等着王蓝茵。
“你为什么对谢先生成见这么大?”王蓝茵来到他的面前。
马文才抬着下巴:“我只是不能忍受和一个女夫子共处一室。”
“女夫子,女夫子,仅仅是因为她是个女的?那好,我问你,我也是个女的,你为什么能接受和我住在一个寝室里?还是说你也想我下山,离开尼山书院?”
马文才急忙脱口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在王蓝茵的注视下,他撇开了目光,别扭道:“你和她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