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邢司
男子呆呆的坐在镜子前,他知道这是哪里,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
“新来的,副司长叫你。”
男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刑南!副司长叫你。”
男子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
“让她来见我。”他轻声说着,仿佛梦中絮语。
屋外的男子忍不住骂道:“怎这么大架子,到了这还学不会听话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刑南抬头,只淡淡的盯着他,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此刻充满了威慑。
“她会来见我的。”
男子不再多言,又转头看向镜子。
有些事情,他今日一定要问个明白。
半炷香后,房门再次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一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女子未施粉黛,整张脸小巧玲珑,倒与她的装扮十分不和。
女子的声音也如三月春风,无比动听。
“我们有一炷香的时间可以交流。”
刑南张了张嘴,沙哑着声音:“语娴,不可以进来吗?”
女子愣住了,半响才惊道:“长兄?!”
话毕,她已匆匆跑进了房间。
看到刑南脸的瞬间,她那张久无表情的脸立马落下泪来。
不久前她才与长兄相认,印象中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如今却成了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可有父亲的消息?”
刑南却仿佛对此毫不在意,只急切的问。
语娴将心绪平定下来,反问:“可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并未听到什么消息。”
刑南的目光暗了下去,半晌喃喃道:“不知道也好,现在没有消息也算是一种好消息了。那娴儿可知,我为何会在此?”
云语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回道:“前些天我在外出任务,许多消息都不知晓。只听说来了新人,便想来看看。”
“坐吧……”刑南终是轻声说“不论我为何在此,也不论将我带来的那人有何居心,既然我还活着,便不会轻易寻死。日后娴儿叫我刑南便是,免得惹祸上身。”
“娴儿明白。”
沉默袭来但这沉默很快便被打破!
“语娴阁主,司长受了重伤,您快去一趟吧!”刑十三从前堂匆匆赶来,身上满是血迹。
云语娴立刻起身,对刑南道,“新来的,跟我一起。”
刑南没有推脱,拿起一旁的药箱。
踏进主堂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冲入鼻腔,刑南忍不住皱了皱眉。
语娴快步走上前去,拿出止血的工具。
江晏流睁开眼睛,用手指了指一边的柜子。
语娴忍不住骂道:“你不要命了是吗?那东西再吃下去会出问题的。”
江宴流扯出笑来,“天家想要的不就是如此吗?况且,不吃那东西,血止不住的。”
语娴还未起身,刑南已将药递了过来。
下一瞬药被打开,倒到了地上,刑南毫不留情的碾碎了它。
语娴有些着急的转身。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了江晏流调笑的声音。
“几天不见,南兄怎就变得如此暴躁?”
刑南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语娴道:“我来的房间里有不久之前配置的止血药,有用。”
待语娴离去后,邢南却一点也不着急的坐了下来。
他手中正把玩着一瓶药。
“你这声南兄,我可担不起。伤怎么来的?”刑南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冷漠,但他的声音却早已出卖了他。
聪明如他,此刻也猜到了一些东西。
江晏流玩笑道:“不小心伤了天家的东西,受点罚罢了。”
他的玩笑并没有让气氛变好。
刑南从椅子上快速站了起来,逼近他。
半晌他倒出药来,按进了江晏流嘴中。
血倒是不流了,但疼痛感却愈来愈强。
“打击报复?”江晏流睁大眼睛看着他,半晌又叹“想要活着,我们都得付出代价。对不起了,卿南。”
刑南紧盯着他,问:“伤是为了我?他竟还允许我活着?”
“伤也不全是为了你。他要的是云家的贤名,从来不是你的命。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冒险救你的原因。”江晏流完全收起了玩笑的神态,此刻的他却让人感到无法触碰。
“人活着就总会有希望的。谢了,晏流。”刑南微笑着,一朝落难至此,他也未曾有过丝毫抱怨。
“我和语娴能重逢,也是你的安排吧。”刑南想了想,终是问了出来。
“是。所有人都将会等到一个属于他们的重逢。”江晏流眼中,是未曾熄灭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