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息道:“皇上怎能如此轻信?皇上又怎知晟王所言是真是假?”她不紧不慢地理了理衣袖,“哀家可是听说,是晟王杀死了赫乌之主,欲加罪名于顾将军头上,不果,遂杀之。皇上怎可只听一面之词?”
“儿臣已派信使前去边疆,以儿臣名义,查清晟王所书真假。若晟王有所欺瞒,儿臣必定不会轻饶。”秦川知道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因此态度依旧恭敬。
齐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笑,搁下手中的茶盏,道:“皇上还是过于年轻了。当年先皇的王位是如何得到的,皇上忘了吗。”
她凑到秦川身边,像一条牙尖萃满毒液的毒舌,轻声说道:“先皇的皇位是哀家帮他夺来的,陛下你的皇位也是哀家赏给你的。哀家可以给你,自然也可以拿走。”
说完这句话,齐艺直起身,宽袖一甩,带着贴身侍女踏出宫门
“恭送太后——”
秦川颓然地软倒在案台边,心有余悸。
此后两日,秦川一直待在中宫内,对外称病,太后几次三番前去探望,每次出来时都面色凝重,说是皇帝被晟王造反一事气的不轻,怒极攻心;再加上秋日天寒,水火相冲,患了急病。
此番话从宫内传至宫外,再传到驻守在边境的秦驷耳中,竟变成了“皇上大限将至,晟王秦驷乘机造反,要夺位称帝。”
一时间,宫内晟王党人人自危,晟王远在边疆,谁都说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太后已将皇帝控制,一手遮天,现在只有已自保为重,因此也没有人敢站出来为晟王分辩。
小英子一去不复返,音讯全无,秦川处处受太后掣肘。太后需要定晟王谋逆之罪的诏书,因此把秦川软禁在宫中,哄骗他给自己写。而秦川不再是无知的孩童,便不断推拖。诏书不见踪影,太后越来越急,生怕错过了这个彻底扳倒革新派的机会,于是往边境派了使臣,宫内边疆两边施加压力。
与此同时,小英子到达了边境,见到了晟王,并把皇帝亲笔诏书递到了晟王手中。
晟王秦驷将几位亲信召入帐中,几人跪下,听小英子宣读诏书。
“……封晟王为大司马。钦此——”
读毕,秦驷起身接过诏书,神情莫测。几位亲信亦面面相觑。
“求王爷看在先皇的份上,帮帮陛下。”小英子看着秦驷的脸色,“扑通”一声对着秦驷跪下,不停磕头。
秦驷给身边侍从使了个颜色,侍从连忙上千扶起小英子。
秦驷望向皇城的方向,危险地眯起双眼:“英公公所言差矣。助陛下维护皇权是本王的职责,与先帝无关。”
几位亲信闻言,异口同声道:“臣等追随王爷,追随陛下。”
小英子松了口气:“王爷与诸位大义。”
齐艺的手伸的过于长了。她似乎忘了姜源姓秦而非齐,也忘了秦川早就不是她手下的傀儡,而是能给她痛击的对手。
她太自大了,以至于忘记了敌人在逐渐强大。
“牵本王的马来,即刻出兵。”秦驷转身,提起挂在帐前的宝剑。
“遵大司马之命。”众军齐行军礼,回应道。
不多时,铁骑便浩浩荡荡朝向皇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