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

“什么，你再说一遍。”

哈苏双手掐着报信侍从的脖子，双目猩红。

侍从挣扎着，被哈苏甩到一边，他恐慌地跪在哈苏面前，将话又重复了一遍：“大王，大王薨逝了。”

“你放屁。”哈苏宛如发了狂，哪还有平日里开朗活泼的模样，她像一头落入陷进后张牙舞爪的野兽，无助但又不肯屈服。

神巫与莫含晴来到哈苏房中。

“哈苏殿下，您先冷静。”神巫大人看见哈苏披头散发的样子，心疼地走过去握住哈苏的肩。

哈苏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把抓住神巫的手臂，轻声问： “大王很快就会回来对吗，神巫大人，他们都是在骗我对吗？”

神巫大人不回答，逃避着哈苏的眼神。渐渐的，哈苏赭石色的眼里蓄满了泪，她瘫坐在地，任凭珍珠一般的泪从瓷白的脸蛋上滚落。

神巫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节哀顺变。”

哈苏闭上眼，抬起头，尽力不让眼泪落下。

平复了一会儿，哈苏问：“大王，他，在哪？”

拉克申不喜欢她哭的样子，她要去看他最后一眼。

“这……”神巫低下了头，“在西昌。”

“什么？”哈苏身形摇晃，几乎晕厥，她嗓音沙哑，带着难以置信：“大王的遗体还在异国?为什么会这样?”

神巫回答：“洛国得了姜源支援，大王遭到姜源偷袭，想必是有内奸透露了大王的计划。”

哈苏看了莫含晴一眼，但随即又将目光挪开。她的眼里全是恨，浸泡在眼泪中。

她抽出腰间的短剑，站起来，挺直了腰，大喊：“赫乌不是任凭中原人欺负的孬种。赫乌的王陨落了，王的身体还在中原。猎豹们，请与我一同夺回我们的王。”

沉浸在悲伤中的赫乌子民瞬间沸腾起来，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没有兵器的就挥舞手中的锄头，干草叉。他们是勇敢的猎豹，绝不是缩头乌龟。

“不可。”神巫焦急大喊，“赫乌经此一战元气大伤，我们现在不是中原的对手。”

人群忽然就没了声音，都望向神巫，哈苏和莫含晴三人。

“有何不可。”一个黑袍蒙面人从人群中走出，用一副年轻男人的嗓音，继续说道，“神巫难道不知，姜源国的晟王刚回到姜源皇城平定叛乱，而西昌损失更为惨重，守备军长更是战死。敌首皆不在，现在难道不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吗?”

“再者，大王的尸首在敌人手里，我们不反抗，这不就是乖乖受辱。别的国会怎么看我们?”黑袍男子又道。

人群传出附和的声音，哈苏也站到了男子旁边。

“还有一点，”男子伸出食指指向莫含晴，“既然是有人通风报信，小民认为，娜仁殿下是最有嫌疑的，毕竟她也是姜源的临晗公主，不是吗？”

一瞬间，人群窃窃私语起来，无数异样的目光投向莫含晴。

神巫气急，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说八道？大家不要听信他的谗言，娜仁殿下绝不可能通风报信。大王临走前将国事交于我和娜仁殿下，尔等再有议论者，军法处置。”

众人寂静。

“那如果议论的人是我呢?”

“哈苏阁下！”神巫伸手想拦，却被黑袍男子挡开。

“想为大王复仇的勇士们，请追随我，我以满门忠勇的海那赫的名义起誓：必将大王带回。”哈苏再次举起象征海那赫家族的把柄短剑。

刹那间，数千人喊着“海那赫”，走到哈苏与黑袍男子身后。

只剩几位神巫阁成员和亲信还站在原地，神巫还想再劝，却被推倒在地。

“哈苏，你不要任性。”

哈苏居高临下看着神巫，冷冰冰开口：“神巫大人，我不是那胆小的鼠，你我既不同路，就此分道扬镳，哈苏在此感谢您的启蒙之恩。至于娜仁殿下，”哈苏抬眼看莫含晴，莫含晴淡漠回视。

“她确实有嫌疑，但我并不认为是她。请娜仁公主这几日就不要乱跑，待内奸查出，自然还公主清白。”

言毕，莫含晴就被几个士兵给押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