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街,一座京中有名的金银宝地,达官显贵喜爱立府的地段
而其中分为东街与西街,东街为朝庭官员屈居之地,西街为商贾富翁喜聚之地
而西街最为优越的地段便是玉泉别院。
玉泉别院内
范闲早早的便已起身,手中捧着本《红楼》倚在亭中的栏上,身旁用上好的白玉石所锻的石桌上放着几碟冰镇葡萄,正细细品读着书中卷意。
"我说,观云城的事情,你干的吧?"
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至范闲耳旁,突如其来被人打搅,范闲也未显不悦,只是把手中的《红楼》放下,修长的手掇住了桌上的冰葡萄,轻而易举的剥开了葡萄皮,香甜的果肉被丢进了口中。
可能是吃完了爱吃的零嘴,范闲也懒散了许多,漫不经心的望着湛蓝的天,他故意尾音拉长,用懒散的声调似笑非笑的看向发声源道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既然太子手已经伸得那么长了,那就刻剁下来,让他长长记性"
被望得那人是位青年,生得唇方口正,那双黑眸十分漂亮,只是眉眼间泛着戾气,不同于周身的气质,硬生生冲掉了那几分艳色。
"叶安之!我不是在同你说笑!那可是百条人命!"
"你忘了你的初心了吗?!
闻言,范闲不怒反笑,不因有他,只是被这人的反应给气笑了。
"百条人命?谢明衡,你不要忘了,他们不止是太子的爪牙!更是杀害这千千万万个布衣家庭的罪魁祸首!"
"如果因他们要保护性命而不杀,那被杀的更是其他人!"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在的,不是我们想筑造的法治社会!在这里!王权,永远大于法治。"
"是斗争必然有牺牲,谢明衡,你太过于君子,太过于仁慈,这样的你,是走不远的"
"谢家的后果,你忘了吗?"
范闲一字一句道,语调淡薄,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葡萄剥皮,露出晶莹的果肉后置于另一碟中,不至片刻,碟中已满是莹绿的果肉。
谢明衡听范闲这么一说,不由一怔,面上有些呆滞,晃晃悠悠的把手抬了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手,自言自语道
"是啊,我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我不是这样的人啊"
"为什么呢?"
望着谢明衡的神情,范闲随即露出一幅果真如此的表情,随旁的病己递上了一张白色手帕,范闲接过手帕细细擦拭了双手才放下手帕,神色略带嘲弄
"同化罢了,在这吃人的社会待久了,总归会如此。"
"你前几日不是见过了柳相云吗?觉得他怎的?"
谢明衡回过神来,正了正神情,他这人最擅开导自己,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已完成了自我调节。
"是。柳相云这个人,追求踏实稳步,我们一旦将南方经济相交协作,只能信五分。"
范闲闻言便沉思了起来,按理而言,苏州柳家不论经济、政治,都在苏州有着超然的地位,身后牵扯事、人会不计思量,即使人敢投靠,他也得思计八分。
"是,你明日便要去苏州吧?"
谢明衡听言点了点头,不知道叶安之要做什么,可叶安之后面的话令他目瞪口呆。
"你明日回苏州后,便同李锦呈说声,回柳相云,我们愿意合作,但合作多少,便要看他诚意了。"
"李锦呈会明白我的意思"
谢明衡应了下来便离去了,虽然他明日便走,但在这京都,仍有事情等他处理
范闲也并未挽留,倚在亭栏上刚想休息,便听见一道急哄哄的声音传来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
回头一看,那人不是王启年还是谁,只见王启年上气不接下气的插着腰,摆了摆手道
"不……不好了大人!"
"你家大人还好着,什么事那么急"
"不是……大人……是……二殿下来了!正在前厅与柳大人相商!!!正要见您呢!!"
范闲拿起桌上的玉壶正准备给王启年倒茶,闻言,手中的玉壶一个没拿稳,直直摔在了玉石砖上,上好的西湖龙井洒了一地。